想起赵怀西说他最近遇到个棘手的案子,念头一瞬间闪过,启宁对保姆说:“走吧。”
然而被注意的不仅是贺显,同样的,他始终站在那,这边的动静他瞧见了。
启宁进院子前,听见贺显叫她过去。
她犹豫了下,想装作听不见,不知情的保姆阿姨却问她:“隔壁的贺先生好像在叫你。”
这动静在安静的四周,启宁就算想装傻也装不成了。
她只好阿姨带着蛋糕先进去。
越朝贺显走近,启宁最先闻到烟草的味道,贺显估摸着在这有一会儿了。
在离他一步远的位置站定,启宁在昏暗的光线下望向他的脸,“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夜风吹过,漂浮在周围的烟味散去一些,贺显半倚着车身,路灯光线渗过枝叶在他身上微微晃着,神情因此不易分辨,但从他讲话的低情绪中可以听出他的心情不怎么样。
“今晚怎么回来了?”
启宁中规中矩地回:“在外面吃饭有点晚了,离这边近点所以就回来了。”
她说完,总感觉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多一句嘴,“我听赵怀西说,你最近遇到点棘手的事。”
贺显把烟熄了,“他还跟你说这些。”
“因为当时有个女生跟他问你怎么没去,所以……”
启宁还真少见他被什么工作耗成这样,他最多就是很忙很忙没时间,一时之间,她也没忍住多说了。
贺显对于他们谈论他,也没什么反应,反倒似笑非笑道:“是有点棘手。”
委托人被害了,委托人十三岁的女儿知道后跳楼了。
这段时间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启宁顿时感到无措起来,但渐渐地,她被周遭的氛围感染,慢慢冷静下来,摒弃了脑中的杂念。www.
试探性地问:“可以……跟我说吗?”
贺显抬眸看她,“你确定要听吗?回去了估计会睡不着。”
“没关系,”启宁有了决定,“你要是想说,你就跟我说说吧。你就当我在工作,我每天也要接到不少电话听他们说自己遇到什么情况呢。”
她拄着拐杖,走近一点。
贺显这人,从小到大,绝对是标标准准的、总是出现在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各方面都是拔尖的,虽说讲话冷了点,但和赵怀西那群人比起来,简直靠谱了几百倍。
不然启宁怎么偏偏会喜欢上他。
一定程度上来说,启宁有慕强心理,贺显又成稳,从不像赵怀西他们爱玩爱疯,很容易招人喜欢。
所以他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处事方面,这些年启宁早已默认他靠谱稳重,仿若没什么事能让他为难,这也是为什么启宁刚跟一听他承认事情棘手会惊讶了。
原来看上去再厉害的人,也有独自消化麻烦的时候,这种感觉对启宁来讲很奇妙。
听完大致发生什么事后,启宁意料之内地沉默了。
她突然想起贺显问她真的要听吗,她确实对这种事会有迟钝且绵长的感觉,一想到那么悲惨的状况,她心里就憋得难受。
然而她还知道这不是她难受的时候。
“我确实有点不舒服,不过你肯定更不好受,”启宁停顿一秒,问道:“我能说实话吗?”
“嗯。”
启宁也学他靠在车身上,望着对面的绿化带,轻声道:“这件事的确很悲惨,别的层面我不懂,但是我觉得你肯定可以解决,以你的能力,抓到那个凶手定他的罪,就是你能帮她们的最好方法了。”
贺显沉默着,启宁侧首,“其实我有点意外,听赵怀西说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也会有犯难的时候啊,因为我一直感觉你什么事都能解决。”
这些是真心话,启宁没跟别人说过。
她不止是肤浅的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