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裕东。
“哎呀,不好意思啊阿丞,我刚有点事耽搁了,来晚了来晚了。”
司裕东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端着长辈的姿态,阔步走到蒋丞的对面坐下。
嘴里说着来晚了,可脸上却丝毫歉意都没有。
仿佛让蒋丞等他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无碍。”蒋丞满不在乎地笑笑,斟了一杯茶,轻轻推到他面前,慵懒轻吐,“今天请老爷子过来,是想向老爷子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啊?”司裕东随口问道,毫不客气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接着又把空茶杯推到蒋丞的面前,让其再为自己斟茶。
他觉得蒋丞为了弄清楚父母的死因,有求于他,所以多少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
对于司裕东过于自大的态度,蒋丞也不介意,依旧笑得漫不经心。
“那个肇事司机……”他举止优雅地倒好茶,将晶莹剔透的茶杯轻放到司裕东的面前,抬眸,目光锐利而冰冷,“真的死了吗?”
“是啊!”司裕东立马点头,假装懊恼,“说来这事儿是我没办好,本来想把人给你送警局去的,哪知道半路上竟然出了意起来了,但多半是运气,肯定没多少真本事。
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蒋丞这个草包会看穿他的计谋!
蒋丞但笑不语。
这老东西到底是有多自大,才会连一丝心虚都不露?
见蒋丞不说话,司裕东又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继续煽风点火,“听贤侄这么一说,倒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肇事司机的供词,对容正初那老匹夫很不利!”
“你呢?”蒋丞惬意喝茶,没头没脑地冒出两个字。
司裕东一愣。
他?
蒋丞是在怀疑他吗?
不可能吧,他伪装得这么好,蒋丞不可能瞧出端倪才对……
确定自己没听错,司裕东拧眉,“我什么?”
啪!
蒋丞懒得废话,直接将一个文件袋甩在他面前。
司裕东看看桌上的文件袋,又看看噙着淡淡痞笑的蒋丞。
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强装镇定,他拿起文件袋拆开一看。
脸,瞬时变了颜色。
里面的东西,竟是他十几年前挪用公款的罪证……
容家,蒋家,司家曾是世交。
关系挺不错的那种。
十几年前,三家合资了一个大项目,恰年挪用公款的是容家而非自己。
可现在,他被打脸了。
这些证据,证明他对蒋丞撒了谎。
那么指控容正初谋害蒋丞父母一事,可信度自然也就大打折扣了。
“你……”司裕东错愕地看着手里的资料,下意识想狡辩,“不是的,贤侄你听我说——”
他费尽心血设计这一切,怎么着也得垂死挣扎一下,不能轻言放弃。
“留着跟警察说吧!”
蒋丞淡淡抢断,噙着招牌痞笑,眼底寒光四溢。
警察?
司裕东狠狠一震,双眼快速划过一丝慌乱。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冷冷一笑,“呵呵,此事早就已经了结了,你觉得警察能治我什么罪?”
这件事他无需再负任何法律责任,最多就是被蒋丞知道自己忽悠利用了他。
既然已经被看穿,那他也就懒得再装了。
“那……”蒋丞唇角弧度加深,整个人慵懒侧坐,手臂搭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睥睨着司裕东,“蓄意谋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