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屈不知何时才能洗清,我不愿祁家拖累了你们。管家,你去取库银和身契。”
大厅中人都是在祁家待了多年的老仆和家生子,对祁家有深厚情谊。闻言,纷纷变了脸色。
“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奴婢相信祁家是清白的,早晚会回归清名啊!”
“是啊,您别赶我们走。”
凌雨桐听得眼眶一酸,她没想到,到这种时候,大家竟都不愿走。
祁老夫人眼睛也微微红了,但仍旧严肃着脸。管家拿着盒子回来,她一挥手:“将身契都给大家发了吧。从此以后,你们就是自由身,可随意去任何地方。”
老仆热泪盈眶,跪倒在地:“老夫人仁慈,我等愿与祁家共进退啊!”
瞬息间,满厅仆人跪地。管家也深深磕了个头。
祁夫人从后头走来,扶起管家,微叹道:“母亲将身契给你们就收着,待会分发的银子也都拿着,你们也有家人,得有安身立命的本钱。”
“既然不愿走,那就以自由身的身份,留在祁家。”
这一番话让不少人红了眼眶。
凌雨桐站在一侧静静擦泪,没想到祖母会朝她走来。
“你说的是,我们得抓住机会。”
凌雨桐眼睛一亮:“祖母答应了?”
祁老夫人点头,她拉着凌雨桐进了内室,缓缓道:“我们只知圣上罢朝出宫,并不知道圣上去了哪个宫外别院。”
凌雨思考片刻:“祖母,祁宴承诺过会来救我,他一定会关注大牢那边的情况。我离开大牢后在军备处放了一把火,祁宴那么聪明,他一定能猜到是我,也许很快,他就会来祁家确认。”
“我们不知道的信息,祁宴也许知道呢?”
祁老太太和凌雨桐对视片刻,点头。
凌雨桐仰望苍穹,默然想着,祁宴,你现在在哪儿呢?
与此同时,祁宴从后门闪入,完全没惊动外面的官兵,脚步泰然地在府上走。
府中的青石板经了雨水冲刷十分光亮,凌雨桐慢慢走着,忽然有所感地回头。
天际飘洒下细细雨丝,几步之遥处,站着她方才还在默念名字的人。
她惊愣片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弯起个笑,说道:“方才还与祖母谈及,你就来了。”
祁宴站定,幽深的眸直直看她。
虽然自己已经心有猜测,但实际见到时,他还是不免会惊讶凌雨桐自救的本事,心神会震动。
心中怀疑的种子已经彻底灭芽,死在土里。
他对她微微点头,有礼道:“凌小姐好本事,但我的承诺,依旧有效。”
凌雨桐打量他神色,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她同他一起去寻祖母,路上说道:“我能逃脱,也多亏了那道痕迹。”
她眼中浮现回忆,那日……
祁宴顿了瞬,点头:“什么忙?”
凌雨桐指了指自己的后颈:“朝我这里打一下,不要太狠,留下印子就行。”
祁宴眼神一闪,瞬间洞悉她的意图,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照做。
凌雨桐歪头看着他:“是我刻意引导喻南寻看见那痕迹的,他怀疑你,我才有机会逃脱。”
她这么一动作,脖颈间的紫红掐痕就遮不住了,暴露在丝巾外。
祁宴眉眼一厉:“喻南寻掐了你?”
他身上气势如骤然雷雨,凌厉威慑。
凌雨桐愣了下,抬手理了下丝巾,回视他:“嗯,我也掐了他,下手挺狠的。”
祁宴忍不住勾唇,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股子爽利劲儿。
他抬眼看门厅,当即一撩袍角就跪了下去。
“祖母,阿宴不孝,没能第一时间回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