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务武把郁江带到了警察厅，但没有让他跟羽田康晴见面，而是直接带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羽田康晴被关在公安的审讯室中，但因为赤井务武刻意的维护，与其说是审讯，倒不如说是为了保护羽田康晴免遭受其他公安的针对。



赤井务武给郁江和自己各沏了一杯茶，又当着他的面打开信号屏蔽装置，这才说：「我们长话短说，十七年前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这里是警察厅公安课零组最高执行长官黑田里理事官的办公室，谁都想不到一场看似普通的问询会涉及到那么久远的隐秘。



坐在郁江的位置，他甚至能看到门外偶尔经过的公安警察，只是公安自己办公室的隔音措施当然做得非常完美，他们就算在里面吵架，外面的人也是听不见的。



「我们不如把时间线拉得再长一些，说说战争如何？」



说这句话的时候，郁江端起茶杯，轻轻摇晃，看着里面的茶叶上下起伏。他的神情还算平静，但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赤井务武很轻地叹了口气，说：「当然，应该从六十五年前讲起。也许你听说过【日本复兴】计划？那是战后日本在美国的支持下制定的最重要的政策。美国最初试图向日本倾销产品，把日本变成实际意义上的殖民地一样的存在，但随后到来的冷战让美国意识到日本在地缘上的重要性，于是开始帮助日本复兴。」



至于这里的帮助究竟是怎样的帮助，在场两人都很了解美国，自然不用多说。



「在这种背景下，原本的日本特别高等警察课逐步发展成现在的公安警察系统，成为日本明面上的情报机构。特高课曾经的实验项目被迫转移至暗中，其中就包括意图达到永生的阿莫洛斯计划。」赤井务武皱眉，「不过我和我的同事们一直认为公安不可能完全放弃对这些实验项目的掌控，现在看……」



郁江接着他的话说：「为了避免战后审判，恐怕特高课的一部分核心成员经过身份的转变，彻底转移到幕后，逐步发展成为现在的组织，对吧？」



这种事无论放在哪个国家都是机密中的机密，但郁江毕竟本身就是组织的继承人，哪怕只挂了个名头也有机会了解更多内情。何况他已经和乌丸莲耶明牌，在乌丸莲耶的默许下他调查到了很多秘密，发现其实很多事情早有端倪。



比如作为最大的跨国犯罪组织，组织的重心居然是情报而非违禁药物走私这种暴利项目。这实在不符合商人逐利的本性，也不符合组织的定位。



赤井务武颔首：「我在公安这些年调查到了一点东西，在日本高层，组织的代号是"松"。」



「松机关吗，竟然把战时那一套直接遗留到了现在。」郁江嘲讽，「难怪说搞情报的心都很脏。」



赤井·搞情报的·务武：「……松的目的是为日本获取各国情报，打击境外势力，做公安都无法出面的事情，应该算是公安的另一面。」



但就像组织的乌鸦和白鸠，这种分裂和隐于高层的微妙联系，最终一定会导致失控。白鸠代表的宫野夫妇的女儿仇恨组织，作为公安的另一面，组织也在漫长的岁月中产生了「异心」。



「我更倾向于松其实是公安放逐罪犯的地方。」郁江讲了个冷笑话，「因为据我所知，乌丸莲耶并不是组织的第一任首领，在他之前曾有过12任，只不过那些人都很短命。」



赤井务武眉心一凝：「他们难道都是试验体吗？」



郁江猜是的，而且不止乌丸莲耶，朗姆和贝尔摩德也极有可能是阿莫洛斯计划真正的初代幸存者，否则无法解释贝尔摩德对实验和研究员的憎恶，也无法解释他们三个人之间无言的默契和信任。



不过这种



事就没必要对赤井务武说了。



「那么，十七年前，你调查羽田浩司案，发现了什么？」郁江问。



他调查到了一些东西，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全面的事件全貌，但他还是想从赤井务武的角度审视这个案件。



按照赤井务武的描述，十七年前组织boss似乎开始力不从心——他认为boss可能作为试验体身体状况一直在走下坡路，十七年前就是他真正发现自己无力经营整个组织的时候——乌丸莲耶决定找一个具备才能的人作为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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