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中不由生出小小的期望,如果天子对她无意,那么她是否就不必入宫了?
她可以做一个小小的梦吗?
在那个梦中,她也获得了自己的幸福。
四月四日,她永远不能忘记那一日。
妹妹湿淋淋地在铜柱上跺脚,生气地叫喊再也不练舞了。
远处的回廊之中,传来一声趣味盎然的轻笑。而她回头寻找的时候,回廊上却又空无一人。
当天傍晚,她才得知私服的天子白日里到访过荔府。
一个月后,天子便颁布了南巡的旨意。
在伴驾的名单中,赫然有着中书令之女荔夏的名字。
父亲宣告的时候,她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妹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她兴奋不已,接连几日都在为此准备。
漂亮的衣物,路上吃的蜜饯点心……她罕见地认真,仔仔细细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对即将开始的旅行充满期待。
妹妹一无所知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是她让妹妹无忧无虑地成长,是她一直努力保留着妹妹眼中的天真。她必须肩负起这份责任,将这份保护贯彻到最后。
那天晚上,她欲言又止几次,终于将请求说出了口。
“般般,般般,姊姊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她牵住妹妹的手,近乎恳求地望着那双纯真灵动的眼睛。
“姊姊开口,当然可以。”
“你不问我要拜托你什么?”
“什么都可以,什么我都愿意。”妹妹不以为意地嬉笑道。
“我想求你,把这次伴驾南巡的机会让给我。”
荔知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做好了承受妹妹怒火的准备。
她那么期待的南巡,她却要从她手中抢走。
即便是因此被埋怨,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然而,妹妹根本没有犹豫。
“好呀。”
妹妹想也不想地答应了,眼中不仅没有怨怼,甚至就连一丝不快也没有。
她忍不住问道:“我要抢走你伴驾的机会,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吗?”
“傻姊姊,哪有什么你的我的。”妹妹紧紧握住她的手,天真烂漫地笑道,“我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因为她最初的谎言,妹妹始终认为她们是一体。
谎言说得多了,不光荔夏相信了,荔知也相信了。
她们是一体的。
所以,谁获得幸福,都无所谓。
自那天起,她再也没有回应过人群中的那个目光。
即便他有心靠近,她也会寻找理由匆匆离场。
在不久后,她便踏上了南巡的路。
她用着和妹妹一样的脸,说着妹妹才会说的话,接过天子递来的铃铛,戴在了自己的脚上。
没关系,只要有一人获得幸福就可以了。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当她在深夜的海滩上,捡拾着孤零零的贝壳时,失魂落魄的凤王忽然出现。
“你姊姊……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她找到了理由安慰自己,可又该如何安慰凤王?
凤王看着“荔夏”的目光,少了些羞涩和悸动,不再徘徊闪躲,而是直直地看着她,迫切地希望她解答自己的疑问。
她从未想过,他们的第一次交谈,是她以荔夏的身份出现的时候。
她应该说些让他死心的话,不管什么都好。
她的理智是这样说的。
可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