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提着一盏灯火,走到桌边悄声道:“老爷,听书吗?”
片刻后,周围响起一声声细弱蚊蝇,又婉转动听的读书声。
旁边。
卢通仍然坐在鼎上。
典四儿站在一旁,传音问道:“老爷,有合适的吗?”
“那个红头发的,是不是一支狼兽的头领?”
“对,叫辣子,他合适?”
“不合适。”
卢通瞥了一眼,迅速错开眼神,传音道:“他的眼睛里有钉子,一半的心思盯我们,一半的心思盯其他狼兽。”
“我觉得那个合适,坐在最角落的那个。”
他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一下。
一个头发很长的狼兽。
头发很脏,里面夹着一些树枝、杂草,可是垂落时又十分妥帖,像一条黑瀑布。
“为什么?”
“拍子。”
“什么?”
“听戏时的拍子,万喜在孔家时以前经常听戏。戏改过后,很多拍子都是乱的,别的狼兽都听不出来,他听出来了,每次错拍都皱眉。”
“有意思。”
卢通眼中冒出一点亮光。
这么风雅的东西,一般人可不知道,改戏是他亲自吩咐的,即便如此也没有听出来哪些地方拍子不对。
一头狼兽不安心杀人,竟然偷偷听戏、学曲子。
造反未必敢,小心思多半跑不了。
夜色渐深。
狼兽陆续离开,每一个卢通都亲自送出峡谷,随口闲扯几句菜品、酒水、书本之类的闲话。
此举开始时只是为了试探。
可是没有想到,这些狼兽对此颇为享受,有的为了让他亲自送一程,故意等别的狼兽飞出峡谷,这才起身离开桌子。
午夜之后。
长发狼兽放下一两金子的赏钱,朝外面走去。
卢通走过去,道:“今日可还满意?”
长发狼兽动了下嘴角,点了下头。
卢通笑了下,道:“满意便好,后天换戏,新来了一个懂行的,有兴趣的话到时过来。还有一些新书,也是后天过来。”
长发狼兽脚步顿了一下,继续走到峡谷边,纵身一跃跳入黑暗中。
……
很快,两天过去。
长发狼兽如约而至。
台上,几个道袍女修端坐在蒲团上,每人一句,伊伊呀呀的唱个不停。
琴笛声十分稀疏。
如同点缀一般,有一下、没有一下,随着伊呀声起落。
“山笑、水笑、笑山水。”
“天醉、地醉、醉天地。”
“修行参天地,一醉忘千愁。”
椅子上,狼兽们左顾右盼,胡乱喝了几杯酒,半响后,其中一个喊道:“昨天那个呢!我要听那个!”
“对!”
“叽叽哇哇,吵得老子头都晕了!”
“老子花了十几两金子,可不是来听母鸟叫的!”
卢通瞥了长发狼兽一眼。
长发狼兽微微低下头,吐了口气,缓缓端起酒杯,捏着杯子的手指关节略微发白,手上使出了很大的力气。
他挑了下眼角,甩动尾巴用力砸了一下金鼎。
“冬!”
狼兽们纷纷闭口。
卢通站起来,哼了一声,道:“没见识,这是外面大宗门弟子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