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虫子在挠痒痒,可是总是挠错位置。
不疼、不痛;不上、不下。
十分难受。
卢通心头微沉。
片刻后,继续把肉干送入嘴中,一口一口地用力咬碎。
……
入夜。
祖府内灯火稀疏。
四个少爷已经烧掉、下葬,但是府内仍然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
卢通站在雕花小楼外。
整栋小楼几乎完全陷入黑暗,只有第三层的一个窗户透出些许红光。
楼下,一个白衣身影守在门口。
他走到门口。
“祖万易呢?”
花刀推开门,侧身让开道:“请!”
卢通盯了一眼,皱眉道:“她知道我会过来?”
花刀没有回应。
他轻轻地吐了口气,抬起虎爪迈入楼内。
一阵香风袭来。
卢通摸黑走到楼梯口,朝上面走去。
虎爪上的勾爪收起,肉垫落在木梯上没有丝毫声音。
走上三楼。
长廊尽头的房间,大门敞开。
门口立着一面屏风,上面刺了一幅女仙戏龙图。
房内红光穿透屏风,把女仙、神龙、云雾,全部染成红色,看着像恶龙追杀、女鬼奔逃。
他走进房间,绕过屏风。
一眼扫过,瞬间站在原地不动。
房间正中摆了一张圆桌,桌上东西很少,只有一盏灯火、一杯酒。
卢通走到桌边,端起酒杯闻了一下。
浓香入鼻。
一瞬间,之前挠错地方的虫子,全都挠中了最痒痒的地方。
血肉中涌出一丝丝舒爽。
他眯起眼睛,又闻了一下,缓缓道:“这是什么毒?”
没有声音回应。
卢通放下酒杯,转头看向左侧。
六尺外,一张红木大床。隔着一层轻纱帷幔,可以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影。
走到床边,撩起帷幔。
祖万易闭目躺在床上,修长脖颈上几条伤痕十分明显。胸膛缓慢起伏,口鼻间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他看了几息,放下帷幔,走回桌边坐下。
一片静谧中。
时间如流水,转眼到了深夜。
“嗯~”
一声吐气轻哼。
接着,帷幔后响起一阵窸窣声。
一个人影转了两下,余光扫过桌边,翻过身子侧躺下,一手撑住脑袋。
“师兄?”
卢通缓缓睁开眼睛,道:“什么毒?”
“不是毒。”
祖万易坐起来,拉开帷幔,下床后随手披上一件白袍。
走到窗边长桌处,倒了一杯清水,一边喝水、一边端着水壶走到对面坐下。
一杯喝完,又倒了一杯。
祖万易打了个哈欠,道:“是瘾。”
“瘾?”
他端坐不动,神色也是毫无波动。
擒气宗内有十二重丹楼,只要不立即夺走性命,毒药、或者瘾,全都一样。
凭借宗门底蕴,这种威胁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