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卢通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润了下口舌,道:“杏山塔有金丹大修士,动作多了很危险,我一直在等机会。”
吴难神色十分认真,微微点了下头。
他继续讲述,说起当初祭狼、窦门的冲突。
萧惊放火、方环勒索、又一次放火、方环抓人、典老大杀人、两塔立界……
范顺听得入神,瞪大眼睛。
“原来真相是这样啊,那个姓萧的挺有种,逃到什么地方了?”
“去当沙匪了。那天攻堡的几支沙匪,他们几个就在里面。”
“啊?”
卢通笑了笑,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
范顺盯着茶杯,喃喃道:“这……哎!如果当时谷传笛出头,他们肯定是护堡的修士,现在反倒成了攻堡的沙匪。”
吴难若有所思,道:“一饮一啄,千丝万连。”
“对,小算盘打得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吃了大亏。”
“所以为上之道,当广施仁善。”
“帮一千个、一万个,即便没有别的好处,也能少一千个、一万个仇人。”
两夫妻一唱一和。
卢通听得愣了几楞。
他没想这么多。
帮萧惊几个,主要是为了搞出乱子。不过细细一想,确实有几分道理。
“卢兄,再之后呢?”
“之后海家便来了。疑冢是一块肥肉,四塔全部被引动。海家更是一大变数,可以改变四塔之间的强弱。”
他没有藏私,一步步细细讲述。
吴难听得十分认真,眼神渐渐聚在瞳孔中央,化作一点亮光。
观人、养剑。
在吴难眼中,卢通已经成了一柄剑中剑。
外剑,像一座险峰、怪山。山上,有峭壁、悬崖、深涧、幽洞……
内剑,剑刃奇诡曲折。正中央的剑脊却极为方正,直插云天。
真心难见。
相识一年有余,终于看见熟人的真面目,带来的震撼尤其剧烈。
“嗡~”
一声剑颤。
卢通立即停止讲述,看向吴难。
吴难双目紧逼,眉心浮出一道寸长剑痕,正在一凸、一凹的起伏。
范顺伸出手指,竖在嘴前,眼神朝门外示意。
走出房间。
二人站在屋檐下。
范顺仰头看着天上繁星,道:“多谢。”
“不必。”
卢通心里有些震惊。
眉心下方是神魂,吴难修行的剑法,与神魂有关。
修行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种手段。
以前只在书上看过,触及神魂的法门,金丹之下不宜修炼,否则伤敌半百、自损一千。
竟然修行这种剑法。
范顺、吴难的来历,比预料的还大。
范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道:“坐山剑宗。”
“嗯?”
“我们是坐山剑宗的弟子。”
范顺取出一柄寸长白玉剑,道:“若是有缘,这柄小剑可以带你找到山门。”
白玉小剑,入手温润,里面蕴含着一道轻灵法力。
卢通收起玉剑,仰起头。
天上,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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