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掀开眼睑,想看清对方。然而眼皮宛若千斤般沉重,怎么也睁不开来。大掌又轻拍着她,“再睡一下。”她阖上眼皮,不知怎的,心安了。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真希望这只大掌的主人永远留在她身边。
当念端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突然有种寂寞地感觉。她拢了拢,使劲撑起沉如千斤的眼帘。湿透的鬓发全沾黏在颈间及颊上,闷热得教人不舒坦。
心口上似压著重石,要呼吸都得费上更多的功夫。头一偏,额上那块湿得淌水的布巾也顺势滑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榻上。
半睁著眼想起身,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从未曾这般虚弱,无力之余,也就放弃了动作,只能闭着眼睛在床上静静地躺着。
这时辉夜推门而入。他看“二七零”到那布巾跌落在地。而念端的身子已经斜出床外。还没意识到念端已经醒来,只道她又因噩梦而乱动。便连忙跨步,双掌朝那鼓凸凸的被子一压,将她又给移回床榻上。
只是在听到一声脑袋瓜子撞到床榻时地砰然声响,似乎动作过于粗鲁,辉夜不好意思地自言自语道“莫怪,莫怪。好在她处于昏迷状态,不然我恐怕要少不了一顿责怪。”
念端只是觉得眼前的处境让她觉得有些尴尬。也就一直闭着眼睛无力任由对方摆布。而后便闷吟一声,原本就显得昏沉的头给这么一撞。更觉得痛楚源源不绝地扩张开来,让原本地不舒服更是火上加油,雪上加霜。
辉夜抹去她脸上的汗,又替她拢妥棉被。约略洗涤布巾,拧乾,搁在她发烫地肤上,再取来另一条为她拭去颈边的汗水。
念端感到黏黏的汗水被拭去后,顿时舒服许多。那块湿到不行的布巾又重新贴回她的额头,数道渗出的水痕沿著她秀气的脸蛋婉蜒成灾。
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
可是不知怎地,念端的心情却是好转了许多。
辉夜小几上又是倒水又是捣药,忙了一阵子后,她打开房门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人后,便把门给关上然后插上门栓。然后捧着一个盛放着药和水地托盘,来到床沿边上。将托盘放下后,先是给念端喂了几口水。
喝水这一过念端这几日已经经历过许多回,她自然是非常熟悉。只是辉夜接下来地动作让她心中不由觉得惊讶疑惑。
辉夜轻咳了两声,拱了拱手,道“那个,我也不是存心占你便宜,只是事情有轻重缓急,此也是情非得已,不要见怪。”
念端也是听了个一知半解,正当她在疑惑这家伙打算干什么的时候。只听到小匙擦碗的摩擦声,然后是牙齿咀嚼东西的声音。
她听得好奇,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辉夜正在咀嚼着药丸,而桌子旁正放着一杯水,以她的冰雪聪明,自然猜到了之前奇怪感觉是什么。
这时,辉夜见到念端醒了,不由的一怔,脸色一喜,可随即又有些尴尬,道“你醒了”只是她嘴里含着药,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
念端从床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道“是你救了我吗”
辉夜轻咳了两声,道“事情紧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不要见怪。”
这倒不是辉夜故意的,她虽然是清除了念端体内的毒素,可是这些毒素已经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创伤,再一个就是之前救治老百姓久劳成疾,给身体埋下了祸根,若是想要恢复的话,不仅要静养休息,还是需要药石的辅佐,才能慢慢的恢复。
念端轻声道“谢谢。”
辉夜笑道“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若不是我将你从阳翟城里请来,你也不会因为救治百姓而染上鼠疫,怎么说也是”
念端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看着她脸上难掩的关切之情,她深吸一口气,揽住他的脖子直起身子,仰起下巴吻上她的嘴唇。
她修长白皙脖颈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琉璃色的眼眸里没了平日的透彻,半开半闭的闪动着羞涩与迷离的光,她的心中同样有某些东西被打破,那原本坚定不移的隔绝在二人之间,让她无法靠近一步的原则。
辉夜睁大眼睛,唇边那温润的触觉让她愣住,还来不及感受,就已分离。
念端脸色桃红,趁她发呆的时候,脱出她的怀抱,坐在她的身旁,认真的道“你做的药,真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