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屋道满阴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突然出现辉夜，讥诮的说道“还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妄丫头，竟然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哦”辉夜笑着说道，“难道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吗”



“稍微有点见识的家伙，都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不过也不是没有像你这样无知的愣头青，不过”芦屋道满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他们已经死了。”



“他是芦屋道满，是一个大恶魔，就是他，杀掉了我的好朋友”



“我的爸爸也是，不过是稍微冒犯了一下他，就被他残忍的杀害了。”



“还有抓走了我的朋友，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还经常喜欢用酷刑折磨他抓到的小妖怪，简直就是一个丧心病狂恶魔”



一旁灰头土脸的小妖怪们走出来大声喊着，含着热泪控诉着，群情激奋的模样就像是要上前咬他似的。



“嗯”



芦屋道满凌厉如刀的余光扫视了一下不远处的妖怪们，妖怪们脸上的神情顿时一滞，声音戛然而止，刚刚借着愤怒鼓起的勇气立刻消弭，又恢复了瑟瑟发抖的模样。



显然芦屋道满在这群小妖怪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芦屋道满瞥了他们一眼，轻蔑的说道，“倒是你，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也是人类吧为什么要和这样的家伙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辉夜笑了笑，说道，“我可没有这样觉得，在我看来，他们与你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芦屋道满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青气，沉声道“荒谬人类怎么可能会和这些下三滥的东西一样他们不过是没有什么神智的野兽罢了，连畜生都不如，起码畜生还能宰杀，而它们只会作乱害人罢了”



周围的小妖怪闻言立刻气愤了起来，愤怒的盯着芦屋道满，就连不拘小节的伊吹萃香似乎都生气了起来，沙耶更是火冒三丈，只是她知道她不可能是芦屋道满的对手，只能敢怒不敢言。



“在我看来，人作恶比妖怪作恶更为可怕。”辉夜轻声说道。



芦屋道满微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辉夜有所感的说道“现在的人，虽然名之为人，却总要化作蛇虫鼠蚁去蚀人，化作豺狼虎豹去害人，化作魑魅魍魉去欺人，实际上，又有几个称得上一个人字”



“荒诞无稽”芦屋道满沉声说道。



“难道不是吗”辉夜转过头来，说道“在我看来，有时候这些小妖怪，要比那些人面兽心恶贯满盈的人要可爱的多了，起码它们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机。”



没错，在辉夜看来，人心，才是最为可怕的东西，有些人做的事情，甚至比妖魔鬼怪更加的令人发指，所谓妖魔易诛，人心难改，就是这个意思。



周围的一种妖怪听得目瞪口呆，它们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说过，以至于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它们这些妖怪们，自从诞生之日起，就被人称之为妖魔，被人类所憎恶，被人类所驱逐，仿佛它们就是传说中的万恶之源，理所当然的被贴上了邪恶的标签，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妖怪们其中的确有一些是喜欢害人的，性情残暴的妖怪，但是更多的妖怪性情单纯，与世无争，它们从来就没有害人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对人类世界感到好奇罢了，从来没有害过人，但即使如此，还是受到了阴阳师不由分说的追杀。



以至于很多妖怪迫不得已只能退隐到了山林之中，可还是有很多小妖怪惨死在了阴阳师的手下。



很多小妖怪感到很委屈，它们并没有害过人，却要受到这样残忍的对待，但它们无力申辩，如果与人类讲道理的话，受到的很可能是劈头盖脸的攻击。



说起来，它们其实也很可怜的。



“胡说八道，一个人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耻辱”芦屋道满怒声喝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身为人类的自尊心吗”



辉夜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杀戮只是仅仅为了维持人类那可怜的自尊心话，这样的自尊心又有什么价值”



“既然你执迷不悟，”芦屋道满冷然说道，“那就让我来打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