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开出几朵大大的墨花。
他的整个背直起,半晌不动,宣五尧和宣六遥再傻,也知道他生气了。
宣四年慢慢回转身,宣五尧早已低着头作奋笔疾书状,而宣六遥,举着一枝蘸满墨的狼毫,毫尖正对着他。他站起身,慢慢走向宣六遥。
他的身形修长挺拔,虽然只是一个少年,却是英气逼人。
这位英俊的少年,眼里满是杀气,他慢慢提起宣六遥桌上盛满墨汁的砚台,随即,宣六遥觉着头顶一阵冰凉,淅淅沥沥地顺着发丝四面八方地淌了下来。
眼前飘过一阵乌黑的墨雨,眨一眨眼,墨雨似乎在睫毛上拉了丝,映着眼前英俊的宣四年像一个酷毙了的杀手。
杀手的手上,还有一块沉重的砚台。
宣六遥不敢动,也不敢喊,生怕激怒他一松手,宣三今的悲剧就要在自己身上重演。冤枉得很,溅宣四年一身墨的,明明是宣五尧,可人家问都不问一声,就冲着他来了。
好在,宣四年放下砚台,隐含威胁地看了他一眼,坐回到自己的座位换了纸开始誉写。
虎口脱险,死里逃生。
四年哥哥,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哪!
宣六遥在心里默默感激着,重新抽了一张白纸,顶着满头满身的黑痕又开始作画,这次都可以不用毛笔,直接拿脸涂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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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景纯是个尽心尽职的少傅,每日安排了满满的讲学时间,连休沐日也要让他们过来写策论。把个打酱油的宣六遥困得嘴上都起了泡。
他这段时日还要练法术,灵力消耗有点大。
这一日原本应当是休沐日,清明苑里却坐满了人——还是他们四个,包括佘景纯。
安安静静。
佘景纯坐在前头写着文章,下边是安静写画的三位皇子。
宣六遥抬头看看他们仨,然后在纸上画了一个自己。
眉清目秀,杏核眼,直鼻,身量修长,衣袂飘飘,这个小公子俊秀极了。
他满意地欣赏了一会,重新画了一张。
这回,画上的自己是坐着的,微低着头,认真地在作画,跟此时的他几乎一模一样.......只要念一段咒语、结一个手诀,这张画里的人就会代替他坐在此地——前提是,他们谁也不会理他,也不会碰他。
他抬头望望,心里嘣嘣地跳,万一他们招惹他、碰他了呢?
六皇子当场灰飞烟灭,想想就觉得这是宫里的一场盛事。
最终他叹了口气,放弃了作法的念头。
叹气声惊动了佘景纯。
他抬眼望来,略带疑惑,随即似乎看懂了宣六遥的愁眉苦脸,招招手,把他叫到了身边,低声问道:“六皇子,想出去玩了?”
“是。”
佘景纯笑笑,更低声地对他说道:“今日放你一日假。”
“哦?”
“快走,若是他们有异议,你就出不去了。”
宣六遥掉头就跑。
哐!
半边身子撞在门框上,麻麻辣辣。
宣六遥晃晃悠悠地原地转了一圈,朝着光亮的地方,飞蛾扑火地冲了出去。
眼下他有两件事要做。
一是替宣拾得切黑线,二是找上央。
他当机立断,拔腿往御书房奔去。御书房近,隐个身的功夫就能把事情办了。
从清明苑到御书房不过千步,却因着心里焦急,显得路程格外漫漫。明明是坦途,却似翻越了千山万岭。
他在离御书房还有百步时停了下来,直待气息平稳,才慢慢走过去,在门口站了一口茶的功夫,掉头走了。
因为平阳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