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夹烟的动作一顿。
他又清清嗓:“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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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还是走了出来,想暂时离开话题。
她擦过火柴,像童话里的小女孩一样,点燃、燃尽、扔掉。她不是冷,仅是没事做。
划到还剩三根火柴,青豆点燃兜里的香烟,默默蹲在巷子里闷了一口。
这是第一次,她感到抽烟的舒服。
那一口白雾吐出去,心扉当真开阔。
尽管,舒展的肺腔没有她要找的答案。
好烦。本来找工作这事想留到开学再烦,好了,那两人一唱一和,挑得她都没心思过年了。
蓉蓉说,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呢。他们就在家属院里,信息多得是。她说,找不到工作就去冯世鹏公司做文职,她上次去看过,舒服得很,还能涨见识,不比机关差。
青豆知道。相比较班上的同学,她生活的稳定性要高很多,但坏的是,她有一些搅事的爱好。
算了,抽完这根烟,再老老实实做乖孩子吧。
青豆吹着冷风,默默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她知道,自己迈不出背井离乡那一步。
木门吱呀一开,挡风帘子里走出来一道颀长。
顾弈没穿外套,单薄地蹲到她身边,两指一搛,将她口中那半截烟送进自己口中:“真想做编剧吗?”
“没。开玩笑的。”青豆学他刚刚那句话。
“怎么?”顾弈吹了口白雾,迷了青豆的眼。
她瞬间跃至香港电影里,头顶是横七竖八的拉杂电线,墙上是黯淡闪烁的微弱灯光,脚下是潮湿幽深的老旧街巷。眼前,是搅弄心绪的负心人。
等雾散开,青豆的目光徐徐聚焦。她等他又吸了一口,不满地说:“你抽掉了我两块钱。”
顾弈懒洋洋:“你那四块又没给我。”
“那我不给了。”
“哼哼。”
青豆将脸埋进臂弯,不理他的阴阳怪气。
顾弈将烟掐熄在潮湿的地缝中,偏头看向她被冻红的耳朵:“有没有想好去哪里?”
青豆故意问:“我说了就可以去?”
他挑眉:“说说看。”
“不懂,去七六厂?”说到工作,青豆眼里写满不谙世事。
顾弈蹙眉:“你这人变化怎么这么大?刚刚不是说想当编剧吗?”
“想啊!就想想嘛。想归想,做归做嘛。”
“为什么不做?因为专业不对口?”
“挺烦的。这行我没有认识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大家都说不是写一篇小说就能做编剧的,而且,我也不一定进得去人家制片厂。”说到这里,青豆想到了最大的困难,“而且我要是进了制片厂,我就得离开南城。我妈怎么办,栀子怎么办?”其实她想说的是,我怎么办。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啊?你就说你想不想!”顾弈几乎在逼问她。
“不想!”
“说实话。”顾弈摸向口袋,又点了根烟。
“实话就是不想。”
“程青豆,你怎么老口是心非呢?你说没为自己争取过什么,现在话摆这儿,就问你!想不想!你不能老老实实说吗?”青豆那话是在给小桂子的信里说的。她懊悔写道,自己想做的想要的,都错过了。
青豆揪他耳朵:“那你又哪里直白?你看了信却不承认骗我!你哪里好了!”
“我……”顾弈扭头,甩开她的手,沉着脸按下小桂子的事儿,“你就说你想不想。”
“不想!”
“老实说。”
青豆烦:“想!然后呢!”
“那就好好做。想就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