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我们刚点烟火,说要拍张照,你算是赶着了。”虎子怕主题不明,又点了下题,“庆祝我们程青豆作家征程的第一步。”
傅安洲觉得不够:“那得买酒啊,光拍照吗?”
虎子怕贼,门上有两把锁,锁眼都很小。
他撇开挡光的人,对准天光,使劲捣锁:“店都关了,也不早了,拍张照得了。”
清南区里的居民睡得特早,这个点西宁区还歌舞升平,人来人往,好多小吃街铺。一比较,这里就像个乡下。
傅安洲手搭在顾弈肩上,“今晚还睡这儿吗?”
顾弈手扶上左肩,活动了一下关节:“昨晚都没睡好,肩拧了。”
傅安洲活动活动脖子,“我也是。落枕了。”
两人随口一应一答,说两句有的没的,下午的微妙仿佛没有发生过。
虎子问晚饭吃了吗?傅安洲点头,在奶奶家吃了馒头。
青豆在路上就蹦蹦跳跳,满心满眼都是拍照的事儿。她已经设计好了,有画面了。
门一开,青豆兴冲冲拿起海鸥。
这个相机在顾弈手上只发挥了一半功效,在青豆手上却发挥了100!现在,青豆已经从只敢按快门的小白,变成熟练拨盘、更换胶卷的操控能手了。
她捏开墙上的开关,又关上,在心里计算曝光程度。
很快,把快门拨盘从1/1000调至b门。
摄影社不是白加入的,那帮师兄争先恐后炫耀知识点。其中一位海南籍的师兄告诉她,b门适合拍暗光线下的长曝光。
虽然学期末,青豆第一次参加摄影社活动,就看出这是一帮好色之徒,不过好色归好色,热情是真热情,有钱也是真有钱。
在市面流传“摄影穷三代”说法之前,青豆就已深刻明白,摄影这东西,真的是有钱人玩的。她小时候身边最有钱的顾弈,也不过拥有国产海鸥。傅安洲喜欢拍照,也不过拥有一台尼康f2。社里有个广州小伙,居然一人坐拥富士尼康理光等六台相机,还玩什么彩色负片、黑白艺术。
青豆瞠目结舌。这人完全扛起了摄影社的半壁江山。
她还没达到艺术高度,只会拍拍彩色反转片。
仅是捕捉一些想纪念的画面,都捉襟见肘。
青豆转动聚焦环,调节透镜之间的距离,找准焦点,通过镜头确认了一下位置,站在门边,厅内打上光,设计他们站在录像厅斜对面的墙边,点燃火树银花。
她开始调度,指挥一个个站好,帮他们理头发、整衣领。虎子还特意抹了点发油,站在墙角的砖头上,心机颇深地要显高。
青豆自作主张在素素头上撒了把雪,又拂掉睫毛上的雪,生怕镜头曝光后眼睛会随雪点糊掉。
顾弈什么也不用,反正怎么都比别人好看,他也知道怎么拍好看。青豆没有画蛇添足,隔空弹了他一个毛栗子。
傅安洲没有站进去,他说他来拍。
青豆怀抱相机,非常抠门:“我来拍。”
顾弈服了她:“庆祝你中稿,你却不入镜?”
青豆一想也是,但还是坚持完成了给每个人装扮的工作,等一人一根,发完火树银花,出现了意料之内又意料之外的事——没有一个人有火。
两个打火机都没油了。北风之下,火轮都要把拇指磨出火来了,火星子连影都没有。
刚安排好站位的人立刻四散,奔至巷子各户人家,在门口鬼头鬼脑。
最后,一家老太的窗台上,他们找到一盒搁着的火柴。拉开纸抽屉,还有弥足珍贵的两根。
在合照有些“正经”的年代,最后雪夜成像的照片一点也不正经,自在随意。
火树银花没有如宣传海报一样,笔直地竖在胸前,大家的眼神也没有望向远方,每个人肩都往自己习惯的方向扭,人也往舒适熟悉的躯体依靠。
从左至右,依次是靠墙推眼镜的朱洋洋,踮脚搔首的虎子,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