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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 1990·夏
傅安洲告诉她,一直以来,他好好学习,用力做人,在乡下的这几天,是他过的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每个人对他都很真。不求他任何,也不好奇任何。他不用钻进黄金屋,躲避现世,眼前的每个人都是真的对他好。



“我生活里有好多不确定性,所以能争就要争,不争不可能属于我。”



“我喜欢过一个姐姐。”话及此处,他故作迷惑,“豆儿,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青豆上一秒还在哭,下一秒气得攥他手指:“当然!”



“她有一双酒窝。”他看向青豆颊侧那对儿灵动的家伙,眼神变了味。



青豆挤挤酒窝,冲他展示:“嗯,后来呢?”



“后来她结婚了”他苦笑,却没再流眼泪,“你看,我命里注定失去一切。”



“她大你多少啊?”喜欢姐姐在这个年代,还蛮少见的。听着有些刺激。



“两岁。”



青豆遗憾:“那没办法,都二十多了呀,还不是怪你太大了。”



这真是意外的答案。傅安洲低笑:“是啊,好像是怪我。”



当时她摸摸他的头,说“好啦以后嫁你”,应该就是开玩笑吧。回头想,她每次看他,更像是试探反应,如他惊喜得喘气,不知所措,她便会高兴,转圈。傅安洲错以为她喜欢自己痴望,兴奋,喘气,实际她只是喜欢玩他。只可惜,他当了真。酒窝真的太有迷惑性了。



青豆:“嗯。”



他看着她:“嗯”



她傻笑:“嗯!”



他迎着那双酒窝,再次缠绕她的小指,发痴般主动招供:“我特别怕失去。”



“嗯!我懂的。”青豆并不是很懂,但谁不怕失去呢,他说的怕失去应该就是所有人都怕的那种吧。



“顾弈就不会有。”傅安洲失笑地摇摇头,“我问他有没有害怕失去的东西,他告诉我,没有。”



“哦,那你问他是问不到同病相怜的答案的。”如果想找难友,顾弈绝对是差生代表。青豆想了想,“你问虎子,会听到很多。”



傅安洲笑:“他会说什么?”



“虎子怕太多了。他怕这顿饭没肉吃,下顿饭没汤喝,怕娶不到媳妇,怕生不出儿子”虎子胆小怕事,一点鸡毛蒜皮都要骂骂咧咧。



隔壁地铺传来翻身声。青豆立马噤声。



傅安洲眼皮打架,笑困了,可他死活不放开青豆的手指。



青豆哄他睡觉,像哄小孩青栀一样温柔,“睡吧,睡一觉就都好了。”



傅安洲跌入梦前,拜托她别走,青豆答应了。等到指尖的手指松下劲,她确认一声,才抽身出门。



她跑到室外,大力抽鼻,总算让拥堵的鼻孔通上热气。



田野上,蛙噪蝉鸣,吵得要死。



顾弈久久没动,好像从她转身离开那刻,他就粘在了夜色中。透过他躬背前倾的下蹲姿势,青豆能感受到他身体中有一头困兽在暴躁。



她歪头不解,这卷夜幕卷轴怎么滚不完了?



“你在干吗?怎么没去房顶睡觉?”井到门粗估十几米距离。她上前一步,喉头发紧地问:“你能听见里面说话吗?”



顾弈没有回头,往田野里继续丢石子,反问她:“你觉得呢?”



素素睡了,青豆没有实验对象,只能来回张望,假设说



话的传声性。



顾弈突然出声:“豆儿,我报了华西。”



“我知道了。”青豆复杂地看他,“怎么突然想告诉我了?”先前不是憋的好好的吗?



他说:“因为你提过我很适合做牙医。”



“我记得。”



“我还想,以后给你看牙。”



“你当然得给我看牙。”青豆理所当然。



“但我现在不想给你看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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