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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却是平整的水泥柏油路,这是县社花钱铺整的。而那段几百米长的浮尘路,不仅只通向县社家属院,而是通向范围很大的区域。县社家属院只占这大区域的几十分之一,甚至更小。所以,县社没有义务花钱去铺那段浮尘路。
巷子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凤鸣心里一阵激动,她能想像得到,此刻丈夫正和他的父母及弟弟妹妹吃团圆饭的热闹画面。但丈夫肯定是不开心的,因为他也在想她。
凤鸣难掩激动的心情,推着自行车,直奔丈夫的父母家。尽管巷子里是平整的水泥柏油路,她却激动的没有心情骑上去。
自从丈夫以去世的名义躲藏起来,或者是被他的父母给藏起来,她还从未踏进他父母的家门。
她心里想,也许她一推门走进去,一眼就能看见他坐在那里,他看到自己的那一刻,肯定是既吃惊又欣喜,然后装做生气,虚张声势的斥责她。
她扎自行车的时候,身后的那户人家正好放鞭炮。她没有给自行车上锁。反正一见到丈夫他们就回老宅,车子先暂时留在他父母这里,进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无须上锁。
她登上台阶,开始拍门。她的双手有些颤抖。但丝毫也不影响她拍门的节奏,是那种很礼仪的拍门节奏。
也许丈夫正和他父母一起吃祭灶饭。她一边拍门一边想。
开门的是玉莲。
「大嫂。」玉莲很吃惊,然后伸手拉住了她,「快进来。」
玉莲牵着她的手穿过院子。地面上都是鞭炮的碎屑,空气里弥漫着刺鼻又好闻的鞭炮气味。她不喜欢听鞭炮声,但她喜欢闻鞭炮的气味。只有鞭炮的气味才能驱散冬天傍晚的凄凉。而鞭炮的声音却会加重凄凉。
玉莲将她引到客厅。
全家人正围坐在饭桌前,准备吃祭灶饭。有爸妈,还有玉栋和风舞。
玉栋和凤舞,虽然还没结婚,但早已经同居了,除了还没有举办结婚仪式,二人就跟结婚一样。凤舞吃住都在这里。
只是爸爸突然白发苍苍,妈妈也衰老了许多。二人看上去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挖心一样的巨大苦难。
「是大嫂。」玉莲将凤鸣引进客厅之后说。
凤鸣满屋搜寻,怔怔的环望面前的人,目光最后落在凤舞身上。
凤舞立即嘴角上扬,很轻蔑的一笑,来做为凤鸣出现的回应。
凤鸣搜寻不到丈夫的身影,是大失所望。
「孩子。」爸爸已经站了起来。.c
妈妈也跟跟着站了起来,破天荒的她看凤鸣时脸上第一次没有陌生感,而是一副慈母状态。
「吃饭没?快坐下吃饭吧。」爸爸热情的说。
玉莲赶紧搬了把小椅子塞到饭桌前,示意凤鸣去坐。
凤鸣摇了摇头。但她摇头的意思并不是说她没吃饭,想坐下来吃饭,而是她压根就不想吃的意思。
「那快坐下来吃饭吧。」爸爸指了指玉莲刚塞到桌前的小椅子。凤鸣的摇头让他理解成了还没吃饭。
凤鸣又摇了摇头。
「爸,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想让你告诉我,玉轩到底去哪了,该过年了,他也该回来了。」凤鸣看不到丈夫,一阵绝望漫过全身,不由得哽咽起来。
她话音没落,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露惊恐。
爸妈吃惊的相视一望,妈妈向爸爸暗示了什么,爸爸犹豫了一下,一声叹息,无奈的走向内室。
再从内室出来的时候,爸爸手里多了几页信纸。他步履沉重的来到凤鸣面前,犹豫了一下,将信纸递给凤鸣。
凤鸣的脸上开始汹涌着惊喜,她颤抖着双手,接过信纸,三两下展开,她一眼就看出来是丈夫的字迹,她开始不知所措起来,是那种喜极的不知所措。
玉莲又搬了个红漆斑驳的小方凳放在她的脚边。
可她不想坐。这么长时间没有丈夫的消息,此刻看到丈夫的信,如同看到丈夫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