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鸣实不想单独和后娘呆在家里,正好跟伯去庙上看看稀罕。
但她伯却说:“好不容易过个礼拜天,和你娘说说话,有什么需要,和你娘说,好让她置办。你姐不在家,你有福了,你娘肯定做好吃的。”说着,望一眼厨房,那厨房里,后娘正坐在灶台前喝糊糊,听到凤鸣爹刚才那番话,伸手将最后一口糊糊抿在嘴里,推了碗筷,起身出了厨房,没好气的说:“你最好将她带着,我眼不见心不烦。”
“远着呢,一出日头,中午热着呢,她跟去也是受罪。”说着,从兜里摸出一角钱递给凤鸣。
风叹没有接钱,哼的一声松开车梁,眼里噙着泪跑屋里了。
舅舅说得一点没错,有后娘就有后爹。
同样是亲爹,伯对她,比对她大两个月的姐姐,简直就是两重天。而凤鸣感觉,不仅仅是那个比她大两个月的姐姐懂事活倒,而是伯发自内心的疼爱她。别说是亲爹了,连哥哥都对那个比她大两个月的姐姐很照顾。当然了,相比之下,哥哥不像伯偏心眼,如果说哥哥对那个比她大两个月的姐姐很照顾,那对她就是非常爱护了。
在这个家里,有了后娘,亲爹变成了后爹,自己只有亲哥哥了,可哥哥在省体校上大学。
凤鸣一直都幻想着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林家村,去一个遥远、美好又安全的地方。那是她向往的世外桃源,这个世界谁也无法涉及到那里,谁也触碰不到那里。
那是她一个人的世界。
而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却能俯视这个家,俯视这个林家村,俯视这个红尘世界。
她如果想到这个红尘世界来游逛,随时都来去自如。
可幻想归幻想,小小的她也深深的知道,这个世界再大,她能回的,便只有这个有后娘的家。
“走,跟我去豆地除兔丝,前天我见沟里的兔丝曼咱家豆地了。”后娘在院里哟喝。
不用问,这是哟喝凤鸣的,因为家里没别人。
“我还要看书写作业。”凤鸣找理由。
“晚上写。”
后娘说着,已经进来,虎视眈眈的望着凤鸣。
凤鸣知道躲不过,跳下床穿鞋。
后娘出去收拾了草篮,镰刀,铲子等农具,站在院门口等凤鸣,凤鸣一出来,后娘便把院门带上,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又立即推开院门,探头看了看院里,就笑了,说道:“翅膀剪了,大门关上,看你还丢蛋不。”
后娘将大门关严实,又说:“咱家黑母鸡看上了你奎婶家的花公鸡,每次下蛋都跑她家去下。”
说吧,领着凤鸣去地了。
天空上,云彩一片挨着一片,花花搭搭的遮着太阳,虽然有阳光,也不毒,再加上已经立秋了,风儿胡乱刮着,天儿并不是太热,站太阳底下也能承受。
两个多小时之后,母女二人回来了。
后娘负重背着一个草篮,凤鸣拿着镰刀和铲子跟在后娘身后,后娘背的草篮里是被兔丝缠绕的豆棵和杂草。
兔丝是一种植物,像蛇一样,最喜欢缠豆棵了,就像蛇缠住青蛙一样,一旦缠上,不几天豆棵就没命了。
后娘说,是有人故意使坏,将兔丝扔在了她家地头,结果没几天,就缠到一大片豆棵。没办法,只有将豆棵连根拔掉,否则,能有针尖大小的兔丝没有除净,不几天,那兔丝就会疯长出一片。
拔掉被兔丝缠绕的豆棵,后娘说如果扔地头沟里,有可能被不良人拿去祸害别人家,或者随手扔到她们家豆地,于是,便装在草篮里背了回来,一进家就倒进粪坑里,以绝后患。
后娘处理了兔丝,赶紧奔到鸡窝前。她在地里就担心黑母鸡会不会还跑别人家下蛋。尽管黑母鸡的翅磅剪了,院大门紧关。
“咦,邪门了,翅膀剪了,大门关着,咋又不在窝里。”后娘惊叫着,从窗下瓢里抓了一把豆子,撒到地上,咕咕叫着,小鸡老鸡争抢豆子,却不见黑母鸡,后娘很是恼火,将瓢随意放个地方就出门去了。
凤鸣回到家之后,先往肚里灌了一碗水,然后洗把脸回屋了。不一会儿,她听到街上传来妇女们的争吵声。风鸣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