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谷陵将揽月班翻了个底朝天,又将揽月班众人讯问一遍,也没有得到和容苍、容老二、秦湘湘三人都有关连的幕后黑手的线索。
揽月班的领班吕平看起来是个办事勤恳的青年男人,不爱说话。
无论谷陵问什么,吕平的回答都很简洁、语气也十分平静。
明知班主被牵扯进一桩人命官司里,领班却表现得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差点让谷陵调转方向、去查揽月班内部的纠纷。
好在,吕平一番话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我们揽月班全仰仗班主的交游才能在州城立足。来我们揽月班听书听曲的客人其实都是我们班主的朋友。如果谷大人还有疑惑,可以传我们揽月班的客人朋友来问一问。我们每个人都会全力配合谷大人查明真相,还我们班主一个清白。”
谷陵这才发现,揽月班的领班并非木讷寡言、和班主的关系也很和睦。
他故意说:“既然客人们都是秦班主的朋友,那么他们的证词也不足以采信了。你身为揽月班的领班,昨天秦班主被当成杀人嫌犯带往府衙,你当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吗?”
吕平早在容苍上门搜寻姜乐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暗中联络小荷。
等他失去小荷和姜乐的踪迹、派人去接应秦湘湘时,行动已经晚了一步。
他深感自责。
想到秦湘湘素有急智、只要还留有一条活命、必然会设法脱身,事情并未定局,他才重新振作,理清了头绪。
秦湘湘背负上杀害容苍的嫌疑,官府要查,必然是查二人过去的恩怨。
吕平用一夜时间将揽月班内的机密信件和有关容氏的物品清理干净,包括窦季方屋里字迹潦草的笔记,以及小荷、姜乐留下的一切痕迹。
如他所料,官差一大清早就找上门来。
他做足准备,从容应付,一一撇清。
对于他何时得知秦湘湘被看押的消息,他早已向谷陵回答过这个问题。
“没有。”这一次,他回答得更加详尽,“揽月班杂事很多,我们班主又恰好出门了,我一个人几乎忙不过来。等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宵禁了。我本打算天亮以后再去府衙询问我们班主的情况,没想到谷大人先来了揽月班。”
见领班终于肯打开话匣子,谷陵心里并没有感到高兴。
他隐约觉得自己只是问出了对方想回答的问题。而且,若是不追问,他连这些表面的理由都听不到。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昨夜有人潜入府衙行凶、目标正是秦班主。”谷陵试探道。
吕平终于露出一点惊讶:“我们班主她没事吧?”
谷陵也从这一点惊讶中抓住了眉目:先后发生的两次行凶都没有让领班产生恐惧、逃避的情绪,这根本不像平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府衙重地,守备森严,秦班主自然是平安无事。”谷陵又问,“你认为是谁想杀死秦班主?”
吕平摇了摇头,说他自己从没听说过班主和别人结仇、更别说是生死仇怨。
谷陵见领班又恢复了一问三不知的态度,他心念一转,调整了问话的策略。
“你做揽月班的领班有多久了?”
“回谷大人,揽月班组建的时间不到半年,我做领班的时间也不到半年。”吕平回答道。
“你和秦班主相识的时间应该也不长吧?”谷陵问。
吕平简短回答了一个是字。他已经察觉到谷陵的意图。
他做揽月班领班之前的经历已经变成一份尘封的案卷,存放在靖南王府。捕快谷陵除非有通天的本事,否则,不可能获悉内情。
他并不担心秦湘湘会随随便便对一个外人交代底细。
领班肯定的回答进一步证实了谷陵心里的猜测。
昨夜,谷陵便觉得秦湘湘说话躲躲闪闪、似乎在隐藏一些事实。
秦湘湘如果对容苍行凶的起因一无所知,根本不会想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