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兰摇了摇头,说出她从未见过少庄主,她得知的所有消息都是辜焕告诉她或者是辜焕托人传话给她的。
沈平忍不住说出实话,而且,他并不担心这番话会被辜焕的随从听见。
“辜焕瞒着你一件事,但我不想瞒你。我为了救你脱身,劫持了慕玉山庄的少庄主。我能够站在这里,全是因为我和我的同伴用少庄主的性命和慕玉山庄做了一个交易。”
鲍兰愣了愣,不知道是因为沈平坦白的举动,还是因为沈平坦白的内容。
随后,她噗哧一笑。
“你?和别人,一起劫持了少庄主?哈哈,沈平,你是故意逗我的吧?”
沈平脸上一本正经。
鲍兰这才收起笑意,说:“这里是离岛,劫持了少庄主的人哪里还有活路可走?慕玉山庄岂会任由外人胡作非为?沈平,你把我弄糊涂了。”
她面露思索,却得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而且,这么大的事,辜大哥就算瞒着我一个人又有什么用?”
沈平心情沉重,喉中发哽,久久无法出声。
他知道,辜焕不止瞒着鲍兰一个人。
慕玉山庄真正的主人可以用少庄主的名义做任何事,而不需要少庄主本人出面。
那人并非受到要挟而做出退让,做出退让的人其实是詹小山。
他和鲍兰只是那人达到目的所用的工具。
他该如何向鲍兰说明这些内情?
先前,他怀疑鲍兰接近他别有用心,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生出了嫌隙。
现在,他发现事实是自己连累鲍兰无辜受罪,嫌隙的裂缝又渗出了毒汁,令他备受煎熬。
这份感情毫无根基,就像易折的花枝。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走错一步,今时今日会是怎样的情形。
他也不敢保证,他将来永远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抵达正确的目标。
“鲍兰,你说得不错,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挟持了慕玉山庄的少庄主还能来去自如。我就像牛背上的虻虫。牛往哪儿走,虻虫便跟着往哪儿走。虻虫无法左右自己去往何处,我也无法与你相守。”沈平说道。
鲍兰脸上一僵,即刻听懂了沈平这番文绉绉的自白是一种委婉的拒绝,不像平时那个不通文墨的渔女。
她没有再提少庄主的去向,只说:“你要是只虻虫,那我也是只虻虫。什么牛呀、羊呀,它们想往哪儿走都随它们去。只要我们高高兴兴在一块儿就好了。”
沈平心中一动。
他从未设想过眼前的情形。
长夜漫漫。
为了见到心中想见的人而费尽心机的不止沈平一个。
鬼三爷的义妹颜夫人也如愿以偿,踏着如水的月色走出慕玉山庄,前往县衙石屋探望一位特殊的囚徒。
陪同她的只有老仆阿福。
“夫人,小心脚下的碎石。”
阿福带路步行下山,像是要考验颜夫人的决心,才没有准备车马。
颜夫人并未露出丝毫不快。
“阿福,你的眼神好,脚力也好,一点也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她不吝惜她的称赞。
“呵呵,夫人谬赞,我实在当不起。”阿福玲珑剔透,“今夜出行需要保密,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稳妥。望夫人包涵。”
颜夫人闻音知意。
“那确实是我夸错了。我还以为,有你出马、肯定能说服哥哥。谁想,我要见田姐姐还得偷偷摸摸地去。”
阿福口中说:“惭愧、惭愧。夫人的意思,我全都回禀给三爷了。三爷当夫人还像从前一样贪玩,认为夫人肯定会惹出一些事端。我为夫人分辩了几句话,三爷就恼了我,想叫我自己讨些苦头吃。三爷说,既然我愿意为夫人尽心,那么夫人要是犯了错,将来便算在我的头上。三爷会先罚我,再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