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老夫妻的木屋。
张副尉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朝他的心腹使了一个令对方心安的眼色。
海边的傍晚并未真正陷入黑暗。
天幕泛着荧光,为即将到来的夜间行动增添了便利。
置守老夫妻也听到了官府在搜寻老梢头女儿的消息,此时见到胥成,立即明白这位年轻将军为何而来。
老夫妻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去拜见。
胥成也不啰嗦。
“在我手下,今后绝不会再发生捕猎伤人的事。那个疯女人,我会为她延医治病,妥善安置。希望二位能助我找出她的下落。”
也许是老夫妻准备搬回停灵庄安心乐意,也许是月夜清朗预兆了明天的好天气,困扰胥成的问题迎刃而解。
经过置守老夫妻的指引,胥成带着亲兵登上山顶,在守林屋北面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疯女人。
在守林屋建成之前,那个山洞便是几户置守存放巡山所需补给的地方,后来渐渐荒废,无人踏足。
老夫妻数次见到老梢头的女儿出了守林屋后不走山路下山、反而鬼鬼祟祟躲进树丛中,便在暗中猜测老梢头父女和那伙来路不明的人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后来得知那伙人的身份,老夫妻不敢招惹,对外装聋作哑。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二人仍只透露老梢头的女儿行踪诡秘,而隐瞒亲眼见过海寇的事实。
探入山洞的火把照亮了山洞内的情形。
疯女人坐在洞内最深处的干草堆上,像一头受惊的野兽睁大双眼盯着拿火把的兵士。哪知火把的光芒晃了她的眼,她忍不住用力眨了又眨。
她衣衫褴褛,肮脏不堪。裸露的面庞、手臂和双足上有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已经干燥结痂,有些仍渗出血珠点点。
干草堆的一侧是一些凌乱的衣物,另一侧是两把锈蚀的长矛。
疯女人仍懂得用木栏挡住洞口,并用长矛防身。胥成由此断定她仍保持着最后一分神智。
兵士们一靠近疯女人,她就疯狂发出凄厉的叫喊。
胥成想到疯女人身上的线索,下令不得刺激疯女人发疯。
兵士们后退至山洞入口,疯女人才停止叫喊、但仍发出粗重的哼哧声。
胥成原本打算先让带路的老夫妻安抚好疯女人的情绪,再带疯女人下山。
但老夫妻以两家人关系并不亲密为借口,再三推托,不愿和老梢头父女扯上关系。
胥成只能另想办法。
亲兵中有人献计,找人扮成老梢头劝说疯女人自动下山。
胥成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置守老夫妻指出了欠妥之处。
老梢头女儿的性情和乖巧顺从毫不沾边,也不会事事听从父亲的安排。相反,她很有主意,她的父亲平时也很信服女儿的决断。
更何况,胥成的亲兵个个年轻力壮,根本扮不好年过花甲的老梢头,就算是哄骗一个半疯的女人,也很勉强。
一计不成,又有人提议扮成海寇、强掳疯女人下山。
胥成听后,更觉得此计欠妥。
白天,他经历了身体的劳碌奔波和精神的紧张震动,现在,山洞里的疯女人就像这一切经历结束后、上天赐给他的最好的嘉奖。
他不容他的嘉奖受到任何闪失。
“我来试试。”
胥成无视了亲兵的劝阻,解下兵甲重新走进山洞,走向疯女人。
疯女人睁大眼睛,张开嘴,随时准备发出惊叫。
胥成在距离疯女人三尺开外的位置停下脚步,抢先开口,语气平静。
“我是来救你的,别喊,好吗?”他伸出右手,掌心朝向疯女人,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同时双腿微屈,慢慢低下身子。
年轻的将军注视着疯女人的双眼,猛然发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