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掌捂嘴,压低声音。
“我们在棉县抓到的那个人,后来让他跑了的那个,六哥还记得吗?”
六安跟着苏兴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
他看着苏兴一边回头、一边絮絮叨叨述说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不忍。
苏兴说的那个人,是乌翎手下的执事。那人不是侥幸逃跑了,而是被他暗中放走。
他和乌翎派来暗杀容圣女的人手秘密做了约定,各自退让一步,不致两败俱伤。
无论在谁看来,他的这个举动都是对红姬的背叛。
六安没有对苏兴说出实情。苏兴误以为当夜是六安打草惊蛇,乌翎的人手察觉到阴谋败露才收手、并悄悄救回了他们的同伙。
为此,苏兴还很惋惜自己无法拿着人证去向红姬邀功。
“那人怎么了?”六安问。
苏兴停下脚步,看前后无人走近,才抑制不住兴奋说:“那人昨夜和我们住进了同一家客店,我方才已经把他拿下了。”
六安很快就意识到一件事。
昨夜他找到萧芜的时候,连带着也发现了鲎蝎部圣女容溪的踪迹。依照他的推测,乌翎的人手并未放弃暗杀容圣女,也许已经制定出新的计划。
“你打算怎么处置?你不是说,来打铁街找人吗?找到了?”
苏兴笑嘻嘻看着六安,语气笃定且放松:“有六哥在,我哪里还用得着找别人帮手?我全听六哥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把人弄出城,再送到州城去,我们就算是立了大功了!”
他把话说得动听,其实已经考虑好要如何行动。
“你的脑子除了想着立功,就不能想点别的?”六安将双手搭在腰间,很不客气说道。
苏兴挨了训斥,岔开心神,想起一事。
“对了,六哥,我们昨天喝酒的时候,是不是遇见有个女人来跟我们搭话?我喝迷糊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确实有个女人,说了一句闲话就走了。你还不算迷糊,记得那么清楚!”六安的回答半真半假。
苏兴听了他的话,也就歇了心思,说回正题。
“唉,算了。六哥你看,乌翎长老派人跑到容州来暗杀容圣女,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先前弄丢了人证,我听你的,闭上嘴不吭声。可现在不一样,人证又被我找回来了!那乌翎长老还敢当着红姬长老的面狡辩不成?”
“看来,你都想清楚了。”六安嘴里说着肯定的话,脸上却露出了不赞同。
苏兴当然懂得察言观色。
但他很不理解:“我哪儿错了?不应该呀!”
六安欲言又止。
在苏兴的再三追问下,六安才简单解释几句:“长老的确不能容忍乌翎的越界。可是,万一乌翎自知理亏,向长老低头认错,转身又来找你的麻烦,你该怎么办?又或者,长老命你杀死那个人证,给乌翎一个教训,你将来肯定会成为乌翎的眼中钉,你有本事保全你自己吗?”
苏兴听后,越想越后怕。
方才在客店,他还以为自己最多再添一个帮手就能处理好这件事。
没想到,他要解决的困难不仅仅只是把人证运出橡城,后续还有更大、更多的难题等着。
“可是,我这不是遇见六哥你了吗?老实说,我、我有点儿怕乌翎长老报复我,可是六哥你不怕,对不对?”苏兴心里仍存着最后一点希望。就算大部分的功劳都被六安抢走,但他若能在红姬长老面前露个脸也是很好的。
“我?”六安反问了一个字,冷笑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苏兴自以为猜中了六安的心事,忙表白说:“要是六哥肯收留我,我愿唯六哥马首是瞻。六哥说一,我绝不说二。六哥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清早和六安分别后,他就懊悔自己没有说出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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