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这些,你派人手去查不就行了?我……”他将脸转向一侧,试图逃开田大管家的目光。
田大管家眉头微微一皱,没有即刻接话。
“我每天跟着岳先生学这学那,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要查的地方那么多,我哪里查得过来?”
田恕只怕田大管家将他送到渔场或者粮庄、跟着某些面目可憎的老管事做一个任人呼来喝去的伙计。如今他是慕玉山庄的少庄主,怎么能再去受这种气?
田大管家感到很无奈,田恕总是改不了说泄气话的毛病。
“我会先粗略查一查,但是,”田大管家话锋一转,“三爷想看到少庄主学有所成,少庄主如果能够做足准备,一定会让三爷刮目相看。”
他还没告诉田恕,他猜测这个任务的难处不是找出探子,而是如何处理手尾。
鬼三爷对田恕的考验,也是对他的考验。若是田恕畏难而退,他也没脸去见鬼三爷。
“我知道了。”田恕叹了叹,有些精神不济。
田大管家见此,又提起另一件事。这件事,他倒是希望田恕能够畏难而退。
“少庄主不是想见夫人吗?我买通了石屋的看守,过了今夜,那看守就要被调走了。”
田恕看起来疲惫不堪,也许只要一丁点困难就能让他打消这个冒险的念头。
“真的吗?太好了!我要见她,我马上去见她!”
田恕少有这样果断的时候。
田大管家愣了一下,再次提醒:“此事若是被三爷知晓,恐怕……”
田恕听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后耷下脸,转瞬间变得消沉且冷漠。
田大管家神情凝重。
既然无法打消田恕的念头,他只能改变自己的主张。
“请少庄主听我一言。”
田恕抬起眼皮。
“三爷从未明言禁止少庄主去见夫人,少庄主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事后,三爷只会责怪我没有好好劝导少庄主。”田大管家继续说,“我自然心甘情愿替少庄主承受责罚,只是,少庄主也免不了要挨几句训斥。”
“那……”田恕心里早已点头,只是让田大管家代他受过这样的话叫他难于启齿。
“少庄主尽管安心去见夫人吧。”田大管家笃定道。
“好,我听你的。”
二人各自裹上披风,离开书房,悄然融入漫无边际的黑夜。
石屋的囚徒被单调乏味的生活折磨得快要失去理智。
画眉鸟不知何故死在积满灰尘的角落里,连同带走了石屋仅剩的一点生机。
田夫人好不容易挨到睡意袭来,却被开门声惊扰。
她睁开眼睛,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叫声挠得田恕心肝发颤。
他禁不住频频回头,左右张望。
树影化作鬼形,潜入地底,升上天空,骇人至极。
看守石屋的差役平日骂了几百次“疯子”,今日打开屋门后却咬住了舌头。
他被一只飞来的瓷瓶击中额角,眼冒金星,身体瘫软,不受控制地倒向田大管家。
田大管家将生死不明的看守放到地上后,才伸手抹了抹脸颊。
瓷瓶的碎片割破了他的脸,但没有见血。
“夫人一切安好?”
“三爷让你来杀我?”田夫人气喘吁吁,尖声喊道,“背主之徒,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