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冰最后还是替东夷货商查看了伤势,还赠给他一些养伤的药。
不过,东夷人显然看出来她的不情愿,临走时呸了一声。
“什么鬼神医!”语气像是要赶走缠人的晦气一样。
蒲冰悔不当初。她本以为东夷货商腰缠万贯,对方就算对她没有感激,也会付出一笔不菲的报酬。
没想到,这东夷人吝啬到这种程度,连疗伤药都要她倒贴!
这种赔本生意,她还怎么做下去?
跟随蒲冰来到码头的小丫环银灵在人群中极力夸耀神医医术高明、菩萨心肠,但响应者寥寥无几。
围观之人早已散开,王妧也没有再看下去。她的注意力被另一处热闹吸引了。
蒲冰皱眉看着王妧离开的背影,最终没有跟上去。
“快看!俞舟堂的货箱里藏了人!”
“怎么可能?那可是……”
“今天可真多事啊。”
“还愣着做什么,瞧瞧去!”
这一处热闹,阵仗更大了。
王妧远远看去,只见一个身材伟岸的戎装男子直立在一杆风旗下。数十兵士布列阵势,拱卫着三口大木箱。县衙的差役人数较少,正同水关营卫诸人驱散围观的民众。
田大管家毕恭毕敬地站在戎装男子身侧,他发现了王妧的身影,随即附耳对戎装男子低声说了些什么。
戎装男子铁着一张脸,叫人看不出喜怒。
他略点头示意,田大管家便向王妧走来。
王妧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田大管家在她面前站定,说明了实情。
那戎装男子的身份竟然是安州都督,韩爽。
“出事的是俞舟堂的货箱,慕玉山庄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不适宜,所以还要劳烦姑娘做个见证人。我相信,都督大人自有公道。”
田大管家领她上前拜见。在安州都督开口之前,她已经猜到对方是为了黎焜而来。
码头上的船夫、车夫、货商和他们带来的伙计全都没了影迹。大大小小的空箱和被人踩掉的芒鞋散落在四周。
喧闹的码头眨眼便安静下来。
刘芷姗姗来迟。他连走路都在发抖,只得依靠随从的搀扶才能勉力站直。
韩爽对他的这个妻弟嗤之以鼻。连王妧这个外人都能觉察到韩爽对刘芷的轻视,更别说是刘芷自己了。
“把箱子搬到船上。”韩爽似乎认为人到齐了。他一声令下,议事的地点便从开阔的码头转换到封闭的船室中。
这三口大木箱是俞舟堂所有,俞舟堂的管事声称,它们分别是两箱布匹和一箱兔皮。
众目睽睽之下,木箱被依次打开。
第一箱是布。第二口是空箱。第三口刚一除掉铜锁,一道人影随即腾地撞开箱顶盖。
王妧一看清那人的模样,一颗心便重重地沉下去。
武仲这次给她惹的麻烦大了。
“你们……干什么呀?”他一脸迷惑,试图挣脱押着他的兵士。
王妧只得示意他少安毋躁。
武仲有些不忿,却也因为王妧难看的脸色而噤声了。
“原来,深藏不露的人是王姑娘。”韩爽一说话,杀气便像脱下枷镣的凶兽一样,打算择人而噬。
王妧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随后被她握成拳头。
“我不明白,”她说,“都督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韩爽冷冷地盯着她。
“黎焜在离岛上行凶杀人,离岛县衙费心尽力查出了他的下落,谁知竟让他逃脱了。助他逃离的船只是俞舟堂的,但是,人却是你的。”
武仲是王妧的人,武仲助黎焜逃出离岛,也就是说,王妧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