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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夫人想怎么做、会怎么做,王妧都无法预料。
王妧请郑氏留在山庄等候消息。
秦湘湘似乎被吓破了胆,半句随行的话也不敢说。孟树坚倒心软了,出声安慰她几句。没过多久,两人说说笑笑,倒像成了知交一般。
此情此景,王妧是看不到了。
“死者的身份是什么?”王妧一边朝山庄大门走去,一边问身旁的田大管家。
二人首先要去的地方是岛屿南面的渔场。慕玉山庄的客人正是在那里遇害的。
田大管家年纪不到三十,生得唇红齿白,身上还带着一股书生气。武仲嘲笑他,说了一句弱不禁风,就被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寒冬腊月里的冷水。
当然,武仲有错在先,这是跑不了的。但是,透过这件事,王妧也能看出田大管家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善茬。
至少在慕玉山庄里,没有人能够挑战田大管家的权威。小姑娘俞十一早就这么告诉过她了。
“总督府,黄参事。”田大管家的回答简明扼要。
这是一个手握实权的人物。
“职分是?”王妧又问。
田大管家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但仍应答如流:“户粮。”
王妧愣住了。
她的脑子里有一道灵光闪过,但它消失得太快了,她并没有抓住。
“凶徒下手干净利落。”田大管家引王妧走向马车,嘴里述说着那位黄参事的死状,“一刀割开喉咙,血流如注。将死之人本能地去捂伤口,却毫无意义。就像杀鱼,鱼死了,肉还在抽动,动着动着,就动不了了。”
青天白日,王妧听得打了个冷颤。
“请吧,王姑娘。”他若无其事地请王妧上马车。
王妧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
马车载着二人抵达出事的渔场。田大管家的脸成了他们的通行令牌。
腥咸的气味充满了每个人的鼻腔。别人很快就习惯了,王妧却因为田大管家刚才的譬喻而感到一阵一阵的恶心。
“尸体还留在原地,王姑娘想看的话可以去看一眼。”
王妧点点头。
但她很快就后悔了。
一张破席子遮挡不住飞舞的蝇虫,比鱼腥味浓烈十倍的血腥味瞬间封闭了王妧的嗅觉。
凝固发黑的血液混合着清晨的霜冰和肮脏的泥土,唤起了她记忆里的噩梦。
她不由自主倒退两步,却被人按住肩膀。
王妧大吃一惊,她心神不宁,竟没有觉察到有人接近。
她将身形扭转,一下子挣脱了那人的手。刚一回头,她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六安也来到渔场,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他的几个同伴。
他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王妧,笑容僵硬:“姑娘,小心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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