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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行川带来了一封家书,是燕国公的亲笔。
王妧一目十行,看完后合上信纸,沉默不语。
燕国公在信中寥寥几句,只说武英侯带着家小还京,目前暂住在府中。
只是这种小事并不值得燕国公特地写信来说。
王妧这样想道,不禁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张伯。
张伯似乎为了先前的谈话而愁眉紧锁,只当王妧仍在读信。
小白猫是跟着莫行川进来的,它顺着王妧的目光扭头,动作轻快地蹿到张伯膝上。
王妧不自觉地出声喝止:“无咎!”
周遭的响动令张伯回过神来。他看了看王妧,又看向小白猫。
“你给它起的名字吗?无咎?无咎。”他念了两遍,才感慨道,“吉星高照,好名字。”
话一说完,他的神情更加缓和了:“‘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你能用这个名字自省,我就放心了。”
论固执,当年的老国公才真是固执到令人头疼。
这孩子,是一时兴起才用了“无咎”这个名字吧?
这算不算是拐着弯来开解他?
只要时刻保持警惕,就算将来遇到危险,她也能化险为夷。
王妧听了这番自言自语,才醒悟了张伯因何失神。张伯始终怀疑六安的另有所图。
无咎这个名字不是她起的,但也算误打误撞消除了张伯的忧虑。
她没有究讨这件事,而是将手里的信笺递给张伯。
仿佛知道自己立了功,小白猫得意洋洋地在她脚边绕来绕去。
估摸着张伯读完了信,王妧才把她的疑惑都说了出来。
她不解地问:“难道我爹想让我回京?”
张伯摇了摇头。
“国公爷和武英侯相交莫逆,武英侯回京住在府里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武英侯回京的原因。”张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确定王妧随着他的话陷入思索,才继续说,“朝廷的说法是,武英侯擒住了潜逃的邹山贼首,立了这奇功才回京领赏。可武英侯是什么人,当年他敢只身潜入敌营,取敌将人头如探囊取物,立下的功劳三天都说不完,如今又怎么会去争这毫末寸功?”
张伯此时的忧心已经和先前大不一样了。
他说话时的语调变得低缓沉重:“恐怕,这件事的目的不在赏赐,也不在武英侯,而在……”
四目相接,王妧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王妧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才会如此失态。
张伯仍是摇头说:“回去也只是自缚手脚。国公爷这封信只是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而已,如果皇上要对燕国公府出手,谁也拦不住。”
最有可能拦住皇帝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王妧眉头紧皱,不忿地说:“我去见周充。”
张伯这时连也站起来,伸手拦住她:“别冲动。”
“他欲取长公主,先送来一个杜鹃;欲取赤猊军,先送来端王。我倒要看看,他准备送什么给燕国公府。”
真是任性又胡来。
张伯呵呵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
谁知,有一位不速之客登门了。
二人暂停话头,王妧整理了装束,前往厅堂见客。
来者是个比王妧年纪稍长的女子,她身上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特质。再加上她左脸那个红色的胎记,王妧很快就想起了上次在演武场的匆匆一瞥。
原来她就是鲎蝎部首领之女,容溪。
鲎蝎部能在当年的混战中保存实力,在靖南王治理下站稳脚跟,凭恃的是如今深居简出的靖南王妃。
而这位被鲎蝎部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女容溪正是靖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