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忠富在听到姚文静这句话的时候手指不由自主抖动了一下，回答得很快。



“没，没有，你小叔是在几天后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的。”



说着，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姚文静，那眼神里有无法掩饰的慌张，慢慢地，声音都有些颤抖。



“静丫头，你知道你小叔的事？”



姚文静只以为父亲是因为想起连续几个亲人去世时候的痛苦才会变成这样，她的心情也变得异常沉重，点了点头。



“嗯，我听谢爷爷说起过，是在抓坏人的时候牺牲的，小叔是英雄，我很敬佩他，只可惜奶奶想不明白这一点，一直都走不出来。”



姚忠富缓了一口气，也跟着喃喃自语。



“没错，你小叔是英雄啊，从小到大，他都是我们姚家人的骄傲，现在也是。”



小舅小叔还有外公外婆不在了的这件事，姚文斌小时候也知道，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快满八岁了，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和小妹有关，今天才听父亲说起。



难怪母亲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小妹，动不动就打她骂她，说她就是扫帚星，天生会克死家里人，就应该去死。



以前听到这些话，只以为是母亲骂人时候的口不择言，现在才知道，她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



可是这对小妹不公平啊。



“爸，就算是小舅外公外婆他们的死和小妹有点关系，妈也因为生她受了苦，可是这和小妹有什么关系，她那时候才出生，这不公平。”



是啊，不公平。



怎么能让一个孩子来背负四个亲人离世的责任呢，她压根就背负不起。



姚忠富难得的感性。



这时，他抓着姚文静的手在手掌里摩挲着，他的掌心粗糙得磨手，这是一双农活的手，企图通过自己的艰苦劳作让家里人过得越来越好的老父亲的手。



“没错，对静丫头不公平，爸对不起你啊，是爸没用，让你这些年跟着我们受了这么多的苦。”



听到这些话，姚文静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或许是委屈，或许是觉得人生的无常和无奈，也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些年父亲的压抑和深沉的爱，一时间五味陈杂。



“静丫头，你妈她可能也病了，只是没你奶奶那么严重，一时间所有亲人都离开了，她也接受不了啊，当时要不是你奶奶催着生孙子，她是不想生的，所以，你也别怪她，好不好。”



难怪父亲一辈子在母亲面前，都是那种卑微的样子，从来不敢反驳她任何，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可能把母亲三个家人的离开，所有责任都背负在了自己身上，一辈子都在母亲面前赎罪啊。



可这对父亲也不公平啊。



“爸，你也别内疚自责了，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应该走出来，过自己的生活，本身他也仅仅是个意外，有机会，我找妈谈谈。”



没想听到姚文静这句话，姚忠富就像是触电一般，死死拉着她的手。



“孩子，别，千万别和你妈说这件事，还有文斌你也是，别让你妈知道我给你们说了，就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静丫头陪着奶奶，少在你妈面前晃，也挺好的，挺好的。”



姚文静表示不理解，马兰花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什么账都算得清清楚楚，难道不会算账吗。



不管怎么样，外公外婆和小舅都已经离开了，而且离开整整17年了，她再难过也应该淡了吧。



可自己是她的女儿啊，父母弟弟是亲人，难道女儿就不是吗？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爸，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就不是她亲生的吗？”



这话一出口，平时对自己轻言细语的姚忠富立马就吼了起来。



“静丫头，你说什么胡话，你妈为了你，半条命都没了，你还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难怪你妈想着寒心，以后这样的话你要再说，我，我……你这就是不孝顺。”



姚忠富激动了，作势想要下床，很少见到他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