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不给下路反抗的机会,只是从未有人,有那个实力来反抗过。
叶楚月是第一人,诚然也是最后一人。
三百多个下陆将会彻底地与世隔绝,活在那封闭贫瘠的堕落空间里。
与其在这里想着如何对付一个连上界都来不了的叶楚月,倒不如好好想想眼下手里头的要紧之事。
楚云城握紧的拳头舒展开,给这群人让路。
数千人作鸟兽状散。
无不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除了大楚。
大楚的年轻一辈们,没娘了。
“阿兄,知道娘在哪里吗?”
楚长云问。
“不知道,别问我。”楚世诀瞪了眼,“连儿子都不要的母亲,你记挂她做什么,等她想通了,自然会回来的。这个世上,哪有不要儿子的母亲,除非她当真是心狠。”
若是如此,便也难怪。
难怪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楚月,是个天杀的坏种。
楚长云低着头不说话。
大楚的一伙人,如霜打的茄子,恹恹地回到了大楚皇室。
“家主,出事了。”
皇室护卫队的首领当即出现。
见他神情凝重,语气发颤,楚云城的心里陡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说——”
“邢将军带着风策军所有人,离开了。”
“离,开了?”
楚云城说话的时候喉咙都在发紧,惊得浑身怔住。
楚世诀、楚南音几个,心更是沉落到了冰窟。
“风策军何时离开,可知是去了哪里?”还算楚老爷子是个冷静的。
“诸位去往阁内广场之后,邢高雷跟风策军就走了,给我留了一封信,我不久前才看到。邢高雷是要去投奔姜君!”
首领惴惴不安地观察着楚家人的神色。
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一个个的,黑沉着脸如若锅底。
“不可能!”楚世诀道:“邢将军做事一向墨守成规,有着武将的忠勇,虽在海域倒戈,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既回到大楚,怎么可能私下就去投奔姜君。这其中,定有纰漏。父亲,孩儿现在就出发,将邢将军追回。”
“是兵符。”
首领急忙解释:“叶楚月把风策军的兵符令牌和折扇,给了姜君。”
霎时,风好似被霜雪给凝固。
盛夏时节,单膝跪地的首领感到冷风嗖嗖。
“嘭!”
楚世诀一拳砸在了旁侧固若金汤的墙面。
鲜血糊在指节。
“小月,你可真是大楚的好公主啊!”
公主二字,刺痛了楚南音的心。
楚老爷子的眼里,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和似欲破体的愤然。
却说风策军奔赴姜家的路途,心情多是复杂。
副将惊叹:“叶主,她竟深思熟虑到如斯地步,心思缜密到实在是可怕,非但如此,她有一颗会去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心。”
风策军势必难以做人。
与其夹缝生存,楚月不妨给他们点出一条明路。
乃是光明璀璨的大道。
跟在姜君手底下,是至高的殊荣。
楚月不想做他们的主子,只感记他们在海域时的雪中送炭。
邢高雷迎着风沙看向远方。
“真期待,她来上界的那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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