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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年纪,懂得了什么是恨。
他恨这群人趁帝尊爹爹不在欺负娘亲。
也恨自己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无能为力。
他梗着脖子,紫眸透出的刚毅坚不可摧。
这会儿,陈年狂奔而出,将小宝护到了身后,瞪着眼睛看向王城:“你乃堂堂八尺男儿,怎能欺负女子?”
“武道,不分男女,只有强弱。”
王城冷淡地道。
“难道成为强者的意义不是为了惩恶扬善保护弱者吗?”
陈年双目发红:“如若世上武者修炼强大都是为了践踏弱者,那这武道还有存在的必要吗?那出身柴门之人,身份卑贱之人,难道生来就注定要被欺负,难道他们就不配站在烈阳之下?母亲曾告诉过我,手里的刀是用来保护家人和无辜百姓的。王城阁下,我陈年愿以生命担保,叶姐姐她是个好人,她不该死于你的刀下。如若你的刀需要鲜血祭奠,我陈年的这条命,愿送给你。”
王城皱了皱眉。
他和陈年有过一面之缘,是在宗门大会上。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陈年身为宗主之子,却匍匐在地上,由新任的天山宗夫人放脚。
那等场景,见过之人,只怕难以忘记。
少年像狗一样听话。
“百鬼之主,必须死。”王城冷漠地道。
“凌天陈年,请求一死。”
陈年固执地道。
王城欲言又止,眼底有几分惊色。
陈年,竟自诩是凌天之人……
“陈年!”
熟悉的声音响起,只不过带着几分虚弱。
却见被抬着的纪河,见王城有所动容,竭尽力气地喊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大言不惭的在这里说武道,当你把你娘的骨灰喂给了纯龙,你就不配站在武道的路上了。”
陈年如遭五雷轰顶,浑身都在震颤,一股猛烈的电流感,从天灵感冲到了心脏,再由心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就连指尖都在颤抖发冷。
他机械般的扭过头,看向了门外担架上被治伤软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纪河,眼睛里爬满了根根分明的血丝。
“你……说什么?”
陈年问道。
“你难道从来就没有发现过,那食物里面拌着骨灰吗?”
“没错,那就是你娘的骨灰。”
“可笑你还想摘冰魂花回宗,摘回了也没人等你啊。”
“我亲眼看着你母亲被大火焚烧成灰烬的。”
“死的时候,她连挣扎都没有,但是她哭了,你知道吗,她哭了,只哭着喊了你的名字。”
“……”
一道道声,如魔音贯耳。
陈年一步步的往后退去,眼睛瞪大到睚眦欲裂。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自己喂食纯龙的画面。
那些食物……
的确很奇怪。
但他没有多想,只尽好自己的职责。
他只有跟狗一样活着,才有命回去见到母亲。
可他怎么都想不到,他把自己的母亲喂食给了纯龙。
“扑通——”
陈年的双膝抵在了地上,双手也撑了下去。
豆大的泪珠滑过脸庞,少年在风中痛彻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