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第一楼的弟子们,桑姝的胸口一闷。
她想到那些惨死在都城门外的弟子,想到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想到他们在大漠上奄奄一息却又为了她撑起身子奋力反抗……
桑姝的眼神一沉,握着缰绳的指尖一寸寸收紧,指尖发白,泛冷。
“我们第一楼的弟子,各个都是重情重义,有勇有谋之人!哪怕再艰难,只要楼主需要,上刀山下火海都能做到!”没等桑姝开口,一侧跟随的姜姜便抢先回道。
她想起昔日并肩的生死挚友,眼眶一热,“若不是那心思阴暗之人信口雌黄,污蔑我们天下第一楼叛国通敌,他们怎么可能会死?!”
姜姜越说越怒,那猩红的眼,直勾勾盯着和三皇子骑同一匹马的桑媚。
她抬起手中的剑,直指桑媚眉心,“我天下第一楼的亡魂,一个都不会忘记!”
“放肆!”三皇子把桑媚护进怀中,他大声叱道,“把你的剑拿开!若不是你们天下第一楼早些年作恶多端,父皇又怎么会怀疑你们叛国通敌?”
姜姜牙关一紧,面目阴沉,死死盯着三皇子,“蠢笨如斯!”
“你一个小小婢女胆敢——”
“够了。”桑姝声线极冷,她启唇,凝着黑冰的眸子望向远处藏在三皇子怀中的桑媚。
她轻扯了一下唇角,面无表情,声线清淡道,“三皇子,你如此维护那蛇蝎之人,可曾害怕,入夜后脚腕上被毒蛇咬破的伤痕会疼?”
三皇子愣住,他望着桑姝的眼眸徒然瞪大。
心中生出一抹端倪,难道桑媚把他被毒蛇咬的伤口在何处……都告诉桑姝了?
他垂眼,望向怀中的桑媚,却看到,桑媚脸色苍白如纸,胡乱捏紧的指尖都透着慌乱。
三皇子越发狐疑,脸色微变。
但他还是昂首,脱口便冷嗤道,“媚儿与你亲近,何事都告诉你,你却利用这些来抢夺她未来的夫君,这世间竟有你这般心狠手辣之人!连至亲都要如此算计伤害!”
桑姝眯眸,唤回姜姜,“姜姜,上马。”
她有的是办法,让桑媚惶惶不可终日,让她夜不能寐,恐慌无措!
前行的队伍又走了七日。
七日后,一行人成功度过紫门关。
距离边疆越发近了,越近,桑姝的胸口便越是疼痛难忍。
她每日闭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往日第一楼那些弟子们聚在一起,畅快饮酒的画面。
第一楼的弟子们,皆是无家可归,流浪落魄之人,她将他们带回去,教他们习武。
等他们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后,便给他们一笔钱,遣他们回去,做些小本生意,过好自己的日子。
可那些弟子们知恩图报,他们不仅不愿离开,还非要留在她的身边。
碍于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桑姝便建立了天下第一楼,成立组织,专门护着他们。
第一楼的弟子们从不曾做过任何丧尽天良之事,反而除暴安良,却被桑媚散播的流言毁了名声,说他们手段残忍狠辣,杀人如麻。
想到他们为自己而死,自己却连为他们澄清正名的机会都没有,桑姝便忍不住窒息。
此前被桑媚污蔑的桩桩件件,桑姝定会一点点还回去。
落脚的客栈条件远没有都城旁的条件好,哪怕是上好的客房,也是勉强入榻。
此次,桑姝没再同太子他们一起,住在二楼的上房内,而是特指了一间房,执意要住那间。
“桑姝,你为何偏要住那间?”太子不解,他凑到桑姝身侧问她,“这地界偏僻,条件艰苦,住在楼下冷得睡不着,你确定要……”
桑姝声线沉静,“要,我心意已决,太子不必劝。”
桑姝走向那间房,姜姜看了一眼,便瞬间懂了她的意思,眼睫轻颤。
她快速跟上去。
桑姝推开门后,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