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小队人出现在通道的另一端。
在两名沉默的保镖护送下,一位剃着光头、留着浓密且修得整整齐齐胡子、戴着眼镜、穿着朴素黑色外套的肥胖老人,高傲地不慌不忙走着。
一名保镖拿着红丝绒衬底盒子,上面是格子状的笼子,里面有个灰色的东西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它很有可能就是那只名声在外的“海盗”。
保镖带着装着老鼠的盒子来到起点线,留着胡子的老男人走向坐在一张小桌子后面的裁判员。
把他的副官从一张椅子上赶了下来,然后重重地坐下去,开始悠闲地和裁判员谈话。
另一名保镖站在他旁边,两腿分得很开,背对着墙,双手放在挂在胸前的黑色短自动枪上。
这样一个人让人望而生畏,不可能去跟他攀谈赌.博的事,连靠近他都让人害怕。
然后,苏梦帆看到了衣冠不整的马克,挠着久未清洗的脑袋,走向那一队人,并和裁判解释着什么。
苏梦帆在这边只能听到语调,但他仍然可以看到留着胡子的老男人先是兴奋得脸红了,然后做出傲慢的表情,最后不满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摘下眼镜开始擦起来。
苏梦帆挤过人群到了起点线,马克就站在那里。
马克兴奋地搓着两手道:“这是秘密,都是秘密!”
当问到他刚才在干什么时,马克解释道,他刚刚跟那位年老的长官私下打了个赌,赌他新养的老鼠能在第一轮跑赢“海盗”。
马克说,他不得不用苏梦帆做赌注,但如果赢了,他可以为苏梦帆和他自己赢得红线的所有通行证。
长官当然拒绝了这个提议,说他不做奴隶交易(听到这里,苏梦帆松了一口气),但说要惩罚这样放肆的行为。
如果他们的老鼠输了,马克和苏梦帆的代价就是清洗阿布都卡德尔——莫斯科地铁5号线的公厕一年。
如果两人赢了,将会得到通行证。
当然,他觉得不可能发生第二种情况,而这也是他同意打赌的原因。
他决定惩罚这个自大、傲慢、自负的家伙。
“那你有自己的老鼠吗?”苏梦帆谨慎地问道。
“当然!”马克安抚他。
“是只真正的野兽!她会把‘海盗’撕成碎片!你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从我这里逃离的吗?我几乎让她溜了!我几乎追她追到{诺夫库兹奈特站}。”
“她叫什么名字?”
“她的名字?”
“是啊,她叫什么?”
“好吧,让我们叫她火箭。”马克提议道。
“火箭——意思是险恶的?”
苏梦帆不清楚比赛是否真的是要进行到,哪只老鼠把对手撕成碎片才罢休,但他闭嘴不说。
但当马克说他今天才抓住他的老鼠时,苏梦帆忍不住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会赢呢?”
“我信任她,苏梦帆!”马克严肃地说道。
“不管怎样,我真的希望长期拥有一只我自己的老鼠。
过去,我常给别人的老鼠下注。
他们输了,我就对自己说:‘不要紧,总有一天我会拥有自己的老鼠,她会带给我好运。’
但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这么做―毕竟,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你要从裁判那里得到许可,而这个过程真是令人厌倦……
我的一生会就此溜走,新来的玩意儿会把我吞掉,或者自己死掉,而我将再也没有机会拥有我自己的老鼠……
后来你出现了,我就想:开始吧,现在就开始,或就此放弃。
我跟自己说,如果你现在不冒险,那你以后永远都只能押注别人的老鼠。
然后我决定了:如果我要玩,那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