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没过了鞋底。
他踩踏着沾黏组织的阶梯,缓步而下,每一次提起鞋子,都带着红色浆状物。
而他身后那杆秘银所制的天秤,剧烈摆动着,向着一侧狠狠倾斜。
“何等冷血的人,就连你曾经的挚爱要被处以极刑, 你依然保持着理性,喜怒不形于色。”
“要知道,我手下的那些人,不说是温文尔雅,也可以说是丧心病狂。”
“那些畜牲都不如的东西,太邪恶了。”
看到柯林依旧无动于衷, 狄狛钦佩着这种胆识, 继续施加着压力。
“有一种东西叫做手机,我只要拨下几个号码……”
“knock knock, 有人敲门。”
“你妻子会问,who is there?”
“该死,是他妈二三十个像兰迪一样的怪胎。”
随着狄狛的话语,他身后的天秤越发歪曲。
柯林面无表情。
“我认识一个女人,她可能说得对。”
“睾丸癌互助会。”
“是群娘娘腔互相环抱在一起舔舐伤口的地方。”
“太正确了。”
“你是个孬种,狄狛,你不得不用外部因素来威胁我,你恐惧着,几十秒后,会被我剁成肉酱。”
铁丝刀卷从柯林手臂中蔓延,锋利的冰冷金属分裂扩散开来以复数叠加。
狄狛翠绿色的眼睛完全严肃起来,彻底摒弃了滑稽戏谑的姿态,面对那些可以将人绞成肉酱的锋利刀片毫不动容。
他动了真怒。
“所以说我们已经找到矛盾之处了。”
“我们都认为对方是懦夫。”
“那么只有用真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实际上……我只是那个冲锋队,名义上的最高长官,现在引领他们,将我取而代之的, 是无上之物。”
“最近他们有一个天才般的理论。”
“我认为很好的阐释了人的肉体与命运,你要仔细听好了,因为这可能很长,关乎到你妻子的性命。”
铁丝已经向前席卷,眼看那刀片已经刮到了狄狛的脸,将他脸上割出一道血痕,翻开皮肉绽着血花,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但在听到那个词汇时,刀卷猛的顿住。
柯林十指都在发抖,依然硬生生忍了下来。
砰!
狄狛一脚将身旁一具男尸的脑袋踩成粉碎。
“你应该知道人是从猿猴进化到今天这种地步的,是随着文明演化到今天这种模样。”
“而文明最不文明的地方在于。”
“它以文明的名义将人圈养。”
“这一台永动的狂暴机器。”
“位于社会深处,隐蔽的,迂回运作的,思想,知识,权力。”
“即使不依附权威,甚至不基于惩罚,以知识和道德的传播,使人自我规训。”
“以隐匿的方式介入人的大脑, 顺着毛细血管扩张,干预以及运作着所有人的思考。”
“人以为是自己在思考, 实际上已经被这台永动机器取而代之,只是在进行一种。”
“思考的表演。”
“它披着蛊惑的外衣,将人改造成活死人,在这样的世界中,人不自觉的被限制住,衣着为外界所定形,为了生存而遗忘本身的才能,这一种极为高明的障眼法,你见过的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权力的一种表述,一种范式,一种模型。”
“完全缺乏智力和独立,现代人的认知过程已经被文明所主导,成为了客体,基于这种状态下认知到的现实,是被权力扭曲过后人工的现实,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