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带着惊喜和迟疑,马煜认出了那青衫磊落的年轻男子正是父亲马烈。
而那个身披蓝色霓裳,容貌惊艳绝尘的白皙女子,仅是惊鸿一瞥,便让他热泪满盈。
马煜看的清楚,俩人共同托举着一个被毡布包裹的熟睡婴孩,那婴孩右眼下有一颗明显的泪痣,跟自己脸上的相差无异,这不正是自己初生的模样?
清风拂面,周遭图影蓦地沉寂,幻像突然消失不见。
马煜的四周只是空荡的木地板,还有紧紧关闭的木窗。
眼前那动态的图卷突然变成了一副仙女飞天图,而画卷中的明媚女子,与刚才幻象中所见,一模一样。
胸口微凉,马煜的脖颈多了一枚精巧的蓝色雪花挂饰。
他本想大声质问母亲究竟在哪,又为什么把他丢下。
可每当戾气翻涌,却从脖颈传至心宇一股清凉,愣是抚平他的躁动,让他心安。
滚烫的泪挂在马煜脸颊,他颤抖着伸出手,触在墙画落款那红艳的落款小篆上:马烈,时间:光武五百年十月初一。
那一天,恰是马煜出生的日子,没错,墙画里那飘渺脱尘的女子,是马煜素未谋面的娘亲。
与此同时,金京天象大变,阴风骤起。
皇城正北制高点的占星台上,数名灰袍阵方士如临大敌,其中一名须发尽白的老者口中喃喃:“整整十四年!那孽畜终于现行,他竟隐遁在韩公府上!”
韩国公府本坐落在城南繁华的闹市,府外商贩钱庄昼夜不曾停歇,此刻却因狂风席卷而不得不短暂歇业。
一时间,街道清冷无比。
而韩国公府外那两尊黝黑的石雕眼中,竟是泛起阴森的绿光,在黑云压境、狂风乱舞中格外狰狞。
外面狂风大作,韩府上下亮起了灯笼。
在府邸深处,一间黑漆漆的圆顶木屋内,一名形容枯槁的矮小老者正在一座六边形的黑石枯井前摸黑祭拜。
只听得老者嘴中振振有词,似是吟唱,又像念咒,而且还不时手舞足蹈的摆出奇怪的姿势。
虽然老迈让他的动作略显僵硬,但他那双深凹进去的眼睛,格外兴奋疯狂。
喑哑的声音从老者身体发出,却不见他唇动,似是腹语:“终于找到你了,嘿嘿!”
突然,枯井内竟是发出阵阵悠远的嗡鸣,似是来自另一个空间某种生物的呢喃:“嘎嘎……咕咕。”
听到异响,老者迅速从身边木桶中舀出一勺腥气逼人的液体,竟是人血!
人血倾入枯井中,那怪异的声音瞬间消失,紧接着一股黑泉喷薄而出,在空气中发出兹拉兹拉的怪响。
倏尔,黑泉凝练成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剑柄猩红,诡异的漂浮在半空中,煞气无比。
老者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十四年前那炼狱般的战场。
当初,就是这柄奇异出现的墨剑,在一场倾盆黑雨中落在自己眼前。
恰逢鎏光帝国先锋大将屠光来袭,他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引,捡起了那毫无出彩之处到墨剑。
仅率三千人承担必死阻敌任务,韩勋忠看向身后那三千双惊慌恐惧的眼睛,仰天长啸。
身为金甲卫千夫长,他不甘、愤恨、痛苦、绝望,凭什么就要他们充当炮灰!凭什么!
滔天怒气驱使下,韩勋忠举起那柄墨剑,双目睚眦,在几近崩溃到边缘向前盲目的挥出一剑。
磅礴剑气竟是凝练成黑色闪电,刹那间秒杀了人级六等武气实力的屠光。
这一击,惊天骇地,余威愣是将千米外的敌军纷纷震为齑粉!
墨剑到秘密只有韩勋忠一人知道,即便是阻敌大捷受光武帝君封赏,关于三千人击退数万敌军到详细过程,他只字不提。
后来,韩勋忠每每私下驱动墨剑之时,却发现它毫无反应,似乎那一击耗尽了它全部力量,也让他万分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