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哭着又笑了起来。
劫后余生的喜悦伴随着辛酸交织在一起,又觉得自己有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男人应该是怕她在外面冷着了,特地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住,她误会了人家不说,还差点将人家唯一的床给掀了。
她拥着虎皮缩在床角,老实说,这里没比外面暖和多少,好在能遮风挡雨,床是硬邦邦的,虽然铺了干草和兽皮,但还是冷,这样的床在夏日里还算凉爽,可在这样的冬夜里着实称得上苦寒,不过比起她醒来时躺着的那张寒玉床,那就好太多了。
屋内基本没什么陈设,就用了几个树桩做桌子凳子,桌子上还有几个小杯子,材质粗糙,造型也丑,应该就是在山上就地取材用红泥自己烧的,就这样了,还要做杯子,看来这人在上山之前,也是一个讲究人。
因为害怕,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捱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终于抵挡不住睡意,拥着身上的虎皮睡了过去。
第二日,当她醒过来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那男人也没来打扰她,凌汐池看着一团凌乱的屋子,心中更不好意思,急忙跳下床收拾起来,把床重新铺好了之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男人正坐在小溪旁烧水,一旁的罐子里煮着的还是昨日没做完的鹿肉,凌汐池撸起袖子打算做一餐好吃给他,当是补偿他,也可以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
可她围着木屋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厨房,锅碗瓢盆灶台啥的一概没有,只在一个小木罐里找到了一些盐,也不知道在这山上,他是怎么找到盐的。
半晌后,她接受了那条小溪旁就是男人的厨房这个现实,于是她垂头丧气的走到了男人身边坐下,别人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更惨,这叫英雄无用武之地。
她开始支支吾吾的道歉。
“昨晚……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
“我本来想给你弄点吃的,可是没有厨房,也没有米。”
男人依旧一句话不说,递了碗和筷子给她,邀请她一起用餐,吃完饭后,男人便出去了。
她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人家,男人去打猎,她要跟着去,男人去拾柴火,她也要跟着去,他劈柴,她就在一旁到处找野菜,反正就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跟人套近乎。
几日后,男人默认了她跟着他,也开始跟她交流,她这才知道男人不跟她说话,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不会说话。
在他的比划中,她猜出了一个大概,他生下来就是一个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好在家境殷实,父母也很疼爱他,并且请了名师教导他,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家中突遭横祸,父母受奸人所害,全家更是惨死于一个恶霸之手。
他侥幸活了下来,后来他潜入仇人的府邸想要为父母报仇,可惜他学艺不精,当场被人抓住,恶霸为了折磨他,每日都要在他身上划一刀,他身上的伤痕就是这么来的,后来,他找着了机会逃了出来,放火烧了恶霸的家,可是恶霸的势力太过强大,他为了躲避追杀只好躲进了山里。
那一日,他出去砍柴,恰好见到了挂在树上的她,见她还有一口气,便将她带了回来。
见她伤得太重,他也没办法救她,好在他在那个岩洞里发现了那张寒玉床,他曾在习武时听师父说过,这世上有种寒玉可以疗伤,于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他将她安置在了那里,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凌汐池问他自己睡了多久,男人摇了摇头,日子太久了,他已经不记得了,四五年总是有的吧。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连救她的人也懒得去记了。
得知了这个答案后,她坐在夕阳下,盯着远方的青山看了很久,心里空空落落,全是一种不知名的情愫,有期待,有害怕,更加有不安。
风扬起了她的长发,她看起来无比安静,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永恒的静寂中。
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
远处的青山依旧,跟四五年前没什么区别。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沧海茫茫,南山峨峨。
水流了吗?好似未曾流;月落了吗?好似未曾落。
可回头看,水已经不是当初的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