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冗的事情,朱由检和他说过,他也一直在注意,但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这种事情居然是一名刑部的官员提出的建议。
“解学龙……解学龙……”
朱由校呢喃着,过了片刻却忽的皱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解学龙是东林党人,而对方上疏,会不会是为了党争?
想着、朱由校又重新看了一眼这奏疏,过了片刻没发现什么陷阱后,才叹气道:
“昔日弟弟说东林之中,不乏能臣干吏,吾当时还有些不愿相信。”
“眼下看来、他们之中确实有能臣干吏,只可惜这样的人在其内部却得不到重用,实属朝廷的憾事。”
“如果能和其他诸党一样,举荐的都是诸党的能臣,吾也不用……”
后面的话朱由校没有说出来,只是又看了一眼解学龙的奏疏,随后将奏疏批红合上。
尽管他这么做,但他也知道,这份奏疏大概率会被内阁和六科、六部驳回的。
他继续向下看去,随后便看到了一份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中极殿大学士刘一燝疏言:臣年老昏聩,难以处理朝中……】
这份奏疏是刘一燝的辞呈,而朱由校之所以不想看到,便是因为这已经是刘一燝自复辽一战结束后,上表的第十二道请辞奏疏了。
“看来他是真的想走了……”朱由校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因为刘一燝毕竟是东林之中少有的能臣干吏。
且不说别的,单说这几年来,刘一燝没有特别针对朱由检和朱由校这件事情,就足以让朱由校对他不舍。
只是瞧着眼下的模样,显然刘一燝是看出了皇权和诸党文臣即将爆发矛盾,而他不想背叛自己身后的诸多同僚,又不想对抗皇权,因此在朱由检举荐了孙承宗入阁后,他才选择了默默的上辞表。
朱由校能理解刘一燝的难处,于是最后看了一眼奏疏内容后,他便叹气提笔,同意了刘一燝辞官回乡的奏疏。
对于朱由校来说,刘一燝走了,孙承宗入阁,以他和孙承宗的关系,想来孙承宗会延续刘一燝的那一套。
这么一来、东林的势力没有变大,而皇权也不会受到限制,可以说是两赢的举动。
只是在提笔同意后,朱由校脑中闪过了一丝灵感,随后嘴角勾勒起笑容,只是笑意有几分苦味。
“所以弟弟是早就知道了刘一燝会上表辞呈,所以才举荐的孙先生么……”
事情一环扣一环,不得不说、朱由检的成长速度太快了,便是连朱由校都忍不住感叹。
遥想三年前,自家弟弟还只是一个提出“理想手段”的稚童,两年前还希望利用淮北大饥整顿官场,一年前徐鸿儒起义时却不再说什么,而如今,更是沉默寡言,默默出招了。
朱由检的官场手段愈发熟练,只是这样的熟练,让朱由校心底空落落的。
或许是弟弟太过优秀,导致了他有些患得患失。
曾经他还能以弟弟心软、心性柔弱理想来出手,帮助对方施展整顿官场的手段。
但发展到眼下,自己的弟弟也长大了,似乎不再需要自己了,而自己反倒是成为了享福的人。
应该怎么说呢?他也希望自家弟弟依赖自己,但自家弟弟……
“呼……也算是一件好事吧,最少弟弟没了我,也还能保护好自己,不被外人所糊弄。”
长舒一口气,朱由校不再多想了,总之这样也好。
他提笔继续处理奏疏,而在这个时候,锦衣卫的缇骑也快马加鞭,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将京城的事情和御马监的收支文册送往了沈阳。
三天的时间,京城的京官四处奔走,而朱由检也在三天后收到了京城送来的消息和文册。
得到文册的他,当即便打开了最后的汇总。
【天启三年十月初一,共入田赋二千四百三十五万六千余石,皇店入银钱九十六万余两,一百八十余万贯,市舶司负支二十二万六千四百余两,燕山煤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