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古利因为见识到了褚英和代善的下场,并没有轻易站队,因此属于中立。
扈尔汉、济尔哈朗,以及浑河南岸组织撤军的岳托,都是亲近黄台吉的人,因此对于努尔哈赤的选择,他们二人内心高兴不已,但脸上还是表现得十分悲戚。
除去这三人,内心波动变化最大的便是阿巴泰。
作为努尔哈赤的第七子,阿巴泰因为在年龄上的优势,比诸弟较早参与征战,较早建功立业,所以努尔哈赤对他还是比较器重的。
但由于母亲的身份卑微,到了眼下也不过只是个贝勒,平日里的座位更是排在了诸和硕贝勒以下。
看着自家汗阿玛宁愿将监国之位给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来的黄台吉,都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一句话,阿巴泰的心底突升怨恨。
只是扈尔汉等人在这里,他也不敢发作,只能闷声不出气。
倒是扈尔汉、扫视了众人后,便开口道:
“大汗和监国的身体受了伤,眼下应该先派兵马将他们和重伤士卒送往辉发城才是。”
“辉发城距离此地四百余里,坐马车怕是少不了颠簸,以大汗和太子的情况不容轻动,先让医匠跟车侍奉。”
“我亲自陪同大汗他们前往辉发城。”
扈尔汉的话说出来,扬古利没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
见两大臣都这样了,阿巴泰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点头。
借机,扬古利也开口道:
“奴才去清点大军死伤,阿巴泰贝勒您之后带领两红旗的兵马驻扎萨尔浒城,防备明军走赫图阿拉方向来袭。”
“嗯……”阿巴泰点了点头,而扈尔汉也借机道:
“散羊峪堡等地的兵马,也可以提前撤退了,留他们在那里起不了什么作用。”
扈尔汉这句话,赢得了三人的认同,因为经历这一次的惨败后,他们都知道,明军已经不再是曾经那软弱辽镇的明军了。
上万、乃至数万大军的死伤,足以让金国面临一次内部动荡。
这种时候必须要把不重要地方的兵马,全部转移到重要的地方,随后及时撤退,让出城池。
例如抚顺这种由内向外打十分容易打下的城池,只需要按照刚才自家大汗所说的,让明军自己用火炮打烂就可以撤退了。
死守就代表要消耗,而金军本就消耗不起。
这还只是政治上的失利,如果要说军事上,那这次入辽,可以说损失惨重,并且这样的损失会极大的激励明军士卒。
明军数年以来的“恐金症”,将因为这一战而彻底治愈,而金军内部呢?
经历过这一战后,幸存的兵马会不会从此患上“恐明症”?
没有人敢保证,因此在做好了布置后,扈尔汉等人便开始了分头行动,只是他们在行动的同时、有人却在遭遇重击……
“嗡隆隆——”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黑夜中响起,浑河南岸、休整了一刻钟的明军再度发动了面突冲阵。
正蓝旗的金军见状,当即命令汉卒持长枪拱卫,随后本部带着金军的溃兵一同拿出步弓,控弦仰射。
数千箭失如骤雨般落下,明军马匹中箭而发狂者不再少数,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明军士卒来说都并不重要。
他们在意的是建虏肩膀上的脑袋!那个价值一百两银子的脑袋!
“杀——”
大军挺进、数万铁骑的冲锋对于人数不超过两万的金军来说,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怖。
充当主攻手的四骑卫和大宁铁骑举起了骑铳,硬生生扛下了步弓四轮箭雨的打击,顶着满身的箭失冲到了十五步的距离,下一秒、扳机被扣动。
“砰砰砰——”
密集的骑铳声响起,弹子飞射而出,而前排骑兵在扣动扳机后,立即打马回转,完成面突撤退。
此刻的明军好像一朵绽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