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灵魂的恐慌感。
然而与恐慌感相对应的,一种纯然的狂喜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一般包裹了他的心脏,带来了窒息的狂欢。
“明明很懦弱,但这又是你与这个世界碰撞后适应出来的相处方式……真有意思啊。”
弑君者的声音接近于呓语,或者说她这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自己在思考些什么有趣的课题。
“……”
哈罗德将没有被权戒扭曲的那只手撑在自己的身旁,雪白的毛巾在他的移动下顺从地心引力滑落到了地上,他偏着身,完全超过了平常的距离。
然后像是一只温顺的狗狗一样蹭了蹭弑君者的手。
他没有反驳,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父亲死讯传来的时候,母亲欣喜若狂,因为她终于可以逃脱这个男人的家暴折磨。
然而她的目光在落到放学回来被霸凌者欺负的满身是伤的哈罗德身上时,那种狂喜又变成了一种厌恶。
她注视这个与丈夫长得有八分像却懦弱的不成样子的儿子,“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成器?”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处处都要钱的拖油瓶,在婚姻市场上并不受欢迎。
于是女人想出了一个方法。
因为长期抑郁而躯体异常的女人像是抓住自己美好新生活的曙光一样紧紧地握住了儿子的肩膀,蓬乱的头发下浅褐色的眼睛闪动着诡异的光。
她全然不顾儿子那种抵触的哭泣,只是用着一种狂热的语气自说自话。
“哈罗德,我的宝贝,为了妈妈,自杀吧。”
她说道,并且完全没有注意到头上松动了的风扇头。
而鲜血迸溅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弑君者,你真的好可怕……”
在得到了默许后,哈罗德轻轻地靠在了她的大腿上。
“可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
弑君者笑了一声,将烤好了的烤鱼用木条插在了地面上,腾出了自己的双手。
“对啊……那么厉害的终极人都没有办法打过你,并且你还能够那么轻易的看穿一个人的内心……”
他闭上双眼如同说梦话一样的说道。
“这就是可怕吗?”
她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用撸狗的手法轻轻摸了摸哈罗德的头发。
“但我并不能够轻易的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啊,我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
“但果然还是,很可怕,很可怕。”
他回答道。
明明是只属于他的英雄,却要去到一个他有可能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地方。
多么可怕啊。
他不想要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要把她留下来。
-
“弑君者!!!”
过去温顺的不像样子的权戒者第一次吼出了声。
他被权戒所寄宿的那只手上青筋狰狞的吓人,但是他脖子上、另一只手臂上、脸庞上所暴起的青筋也能够看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平稳。
弑君者无视了看热闹样子的超女王,缓缓转过身去‘看’他。
“啊,我听着呢。”
她明明说话的语气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在暴怒的权戒者耳中却坐实了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事实。
【你看,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是这个样子——】
【小狗,汪一声来听听?我看你学狗学得挺像的啊】
【你都背叛她了,她还是那么不重视你,多可笑】
他注视着他的神明,胸膛急促的起伏着,像是快要溺水了的人一样疯狂汲取氧气,用尽全身的力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