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盛虽然得到了安慰,却也喜忧参半。
宣武侯特地从边关回来参加儿子的婚礼,这是好事。说明宣武侯还是很看重这个嫡长子的。他看重陆观弈,对叶雅茗也有好处。
但如此一来,成亲后叶雅茗就得面对公公。要是宣武侯对她的出身不满意,不知道会不会给她难堪。他什么都不用做,只对她的行礼、说话不给予回应,对她视而不见,就足以让宣武侯府的下人看轻叶雅茗了。
到时候,叶雅茗在宣武侯府的日子会很难过。
青枝不当值,这丫头也是机灵的,一听说安床的人回来便跑去打听消息去了。
故而没一会儿功夫,这些话就通过青枝的嘴传到了叶雅茗耳里。
叶雅茗听到周氏描述的宣武侯府宅子与叶家宅子的不同,便笑:“那能一样吗?咱们叶家是普通人家,建造屋子时的规制就在那里,再有钱也不能僭越。宣武侯府是侯府,皇上赐予的一品大将军的府邸,这没什么可比性。”
皇帝为了让武将们心甘情愿地在边关保家卫国,物质上的赏赐是极丰厚的。首先就体现在恩赐的宅子上。
而陆家的奴仆,很多是史氏带去陆家或采买回来的。史氏旁的不说,身为卫国公府嫡女,皇后的亲妹妹,她的气派排场自是极足的。她用过的下人,说话行事,必然也带了些卫国公府的气势与目下无尘。
这就是宣武侯府下人跟叶家下人极大的不同。
而对于宣武侯回来参加婚礼一事,她并不觉得奇怪。
这门亲事是皇上赐婚的,陆忠勇哪怕对这门亲事再不满意也不好说什么。只要边关此时没发生战争,他都会回来参加,以示对皇上赐婚的尊重。
叶雅茗明日就要出嫁,叶鸿盛和尹氏晚上自然要跟女儿一起吃饭。
尹氏也听说了安床的那些人的话,却仍然十分担忧,问叶雅茗地道:“你嫁去陆家,不会受委屈吧?”
叶雅茗见叶鸿盛虽没说话,但眼里的担忧只有比尹氏更盛。
她笑道:“你们放心吧。你们何时看我受过委屈吃过亏?”
她这么说,叶鸿盛不光没放下心来,反而更担心了。
他道:“过刚易折,你毕竟是嫁到陆家做儿媳妇的。虽说家中没有长辈公婆,但他们得用的心腹下人还在。你要是太厉害了,他们回头到侯爷面前说上一嘴,你也落不了好。有时候吧,该柔和时还得柔和一些,莫要显得太过厉害。”
这是肺腑之言了,也只是父母才会说这些。
叶雅茗诚心诚意地点头:“爹,我知道了。刚柔并济,既不让那些下人蹬鼻子上脸,踩到我头上;又不要让他们传出我厉害的坏名声。这个度的把握,我知道了。”
叶鸿盛这才放下心来。
他又安慰女儿道:“我听族长他们说,宣武侯对他们十分有礼,子默更是极为周到,一直在旁边陪着,又送了极丰厚的红封给他们,到最后又亲自送他们出门,直到他们上了马车走得老远了才回去。族长对子默很是夸了一通。”
这一点倒是叶雅茗不知道的。
她对陆观弈的表现十分满意:“这是他应该做的。”
第二日便是大喜的日子,叶雅茗一早就被揪起来梳妆打扮。
她倒还好,昨晚依然是早早睡,平时也起得早,这会儿神采奕奕的,可白蕊和绿萼两人却控制不住地直打哈欠。
“你俩干啥呢?昨晚偷鸡去了?”她开玩笑地道。
白蕊和绿萼作为大丫鬟,去了侯府还要帮着叶雅茗应对一干侯府下人,因此昨晚叶雅茗让她们早点睡,而是让青枝值的夜。青枝那丫头睡眠质量贼好,不管何时,想睡了倒头就能睡。睡少一点也没事,第二天照样精神头足足的。
其实就是值夜也没事,不过是睡在她的外屋。她晚上从来不起夜,也不用喝水,一觉到天明,根本不使唤丫鬟。青枝昨晚睡外屋,也是睡了一整晚。
“哎哎,别动。”周氏把她的头拧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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