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质子殿下丢了东西,奴才生怕耽误殿下的事,才连夜翻找,着急要送回去。”
“丢了东西?”周旖锦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立刻说道:“拿出来。”
那太监战战兢兢,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犹豫了一下,递到周旖锦的手中。
四面昏暗,手帕叠得整齐,周旖锦把边缘拨开些,里面隐约是一张薄薄的纸片,看不清具体内容。
周旖锦心底下意识浮现出异样的感觉,眉目微凝,问道:“质子殿下在何处丢的?”
“殿下放在袖口中,更衣时忘了拿,幸而这件衣服还未洗,奴才便连忙拾了出来。”小太监丝毫不敢掩饰,全盘托出。
“你先回去,假称没有寻见即可。”
周旖锦思索了片刻,将帕子揣回自己袖中,吩咐道。
她向前靠了些,自上而下俯视那太监,声音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管好你的嘴,本宫可恕你今日冲撞之罪,若走漏半分消息,你有几条命都不够偿。”
太监受了周旖锦这样郑重其事的叮嘱,一时吓得七魂八魄都要飞出去,连连称是,头都磕红了。
周旖锦将帕子重新叠好,装进了自己的袖口,殷红的唇瓣微动:“退下。”
一路神思不宁,她方回到主殿,连更衣都不顾,脱了鞋坐在榻上,趁着璀璨的灯烛,将帕子徐徐打开。
可只是一眼,周旖锦便僵在了原地。
她原以为,令魏璇收在贴身之处携带,还如此重视地连夜去寻,此物对他而言定然非同寻常,多半是些涉及他谋划的机密。
可万万没想到,那手帕里是一张女子的小像,用极薄的纸精细雕刻,显然是下了功夫,眉目间神色都栩栩如生。
更令她震颤的是,那小像中女子的面容,浑然是她的脸。
她似乎想到什么,心头猛然一紧。明明是凉爽的夜,周旖锦鼻尖却冒了汗。
从外边进来的柳绿手里端了温度正好的清茶,走到周旖锦跟前将其搁下,眼神便落在她隐隐颤抖的手指捏着的纸片上。
“这纸上雕的是娘娘的小像?”柳绿一眼便认出来,不禁称赞道:“当是出自大家之手,竟这般相像!”
柳绿一边感慨着,一边笑着打量了一眼周旖锦的脸作比对,可一抬头,眼前却是周旖锦惊惶不安的眼神和咬的泛白的嘴唇。
柳绿似乎意识到什么,视线一滑,便看见榻上打开的一方手帕,正是方才从那太监手中拿来的。
霎时间,惊人的想法在柳绿脑海中呈现,愕然之下,她连口齿都有些混乱:“质子殿下竟、竟如此大胆,将娘娘的小像藏在袖子里?”
这直白的一言似乎戳破了短暂的平静,周旖锦和柳绿彼此对视,皆缄默无言。
“去将门关上。”良久,周旖锦耳根滚烫,勉强从咽喉中逼出一句。
她又低下头,手指微微颤抖着,浑身的血液随着细小的血管逆流而上,轰鸣不止。
宛如从幻梦中恍然惊醒,顺着着一张轻薄的纸片,魏璇那些不合常理的举措忽然呈现出微小的线索,仿佛某处破土而出的藤蔓,一路探寻,却误入了连自己也不肯相信的古怪深潭中。
他为何当众拒绝赐婚,总说那些坦陈心志的话,为何从不拒绝她的要求,甚至不顾性命冲进火场救她,为何看向她的眼神中,总是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和隐约躲避。
似乎有某个答案呼之欲出,让脑海中所有疑窦都有了清晰的线索,可她怎么也不愿相信。
魏璇分明是那样谨慎又冷淡的性子,可在自己面前,却异样的羞赧和青涩,坦诚得几乎让人沉浸其中,以为这便是他的真心。
他也许真的发自内心感谢她,或许……也不止是感谢她。
恍惚中,周旖锦整个人都失了力气,手指无力地松开,那张小像便随着窗口刮进来的微弱寒风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儿,最后徐徐落到地面。
“这质子实在是大逆不道!”柳绿率先回过神来,打破了这短暂的静默。
她神色愤懑,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