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所不知,”白若烟往里面望了一下,她才不想做这些伺候人又不讨好的活,因此胡侃道:“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或是染了风寒,万一让皇上的病体加重,臣妾死有余辜。”
周旖锦缄默着,深深望了她一眼,半晌,还是将药碗拿回手中,头也不回地进了养心殿。
已经两日半,魏景还未苏醒。
外面局势波诡云谲,五皇子母妃入了冷宫,四皇子几乎是万众瞩目的储君,储秀宫门庭若市。
但周旖锦知晓时间未到,魏景并不会因这场病去世,因此也并未十分忧心。
侍疾并非难事,不过是在御前做些喂药、换头上冷敷毛巾等小事,其余时间她除了读些医书,便是坐在窗边发呆。
她低头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玲珑手镯,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魏景床前的金丝楠木柜,忽然想起从前自己翻开时,满柜子都放着昭明先皇后的旧物。
看着魏景沉睡的脸,周旖锦轻轻叹了口气。
他对沈秋月到底是一片痴心,如此想来,可恨又可怜。
时辰快到了,周旖锦唤太医进来把脉:“皇上如何了?”
“禀娘 “相比娘娘,还是棋差一着。”
二人的脚步踏着明亮的日光,一路走去凤栖宫。
太极门外。
宫女碧云背着行囊,跨过门槛,朱红宫门闭合,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数十年陪在瑶妃身边,为她鞍前马后,最后只余一袋包裹,潦草收场。
门口的官兵催促,碧云叹了口气,无奈地往前走。从前一个宫服侍的人,连告别也没说,一群人变得零零散散,眨眼间各奔东西。
暗处,虎视眈眈的目光落在碧云身上。
“主子说了,等她一到家就动手,势必要一击毙命,切勿拖延。”皇城底下的角落里,蹲了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人吩咐。
“是!”其余人抱拳应道。
那人还不放心,叮嘱道:“动作利索些,不可被任何人看见。”
碧云只是贫民出身,家离皇城有几公里路,愈走远,周围愈是荒芜。
走了许久,她脚都有些酸痛,被晒出汗水浸湿的发一绺绺贴在耳边。
碧云停在一扇破了角的木门前,抬起手叩门:“娘,我回来了。”
木门摇摇欲坠,却没人回应,碧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娘已经在随即手从箭筒里一抓,也不怎么瞄准,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嗖的一声,数箭连发,身后追来的黑衣人纷纷被痛击。
策马疾驰,魏璇扶稳碧云身体,揉身开弓,又放倒一片。
扬鞭催马,骏马如一道闪电,转瞬间消失在拐角处。
周旖锦换了身衣裳,搬了个摇椅,在内院门前的紫藤花架下看书小憩。
午时本就容易倦怠,不知不觉她便睡着了。
魏璇踏入凤栖宫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美人春睡的场景。
周旖锦穿着淡紫色的襦裙,胸前斜放了一本泛黄的书卷,眼睛却已经合上,底下落了一小块睫毛的阴影。
魏璇不自主放轻了脚步,径自走近了些,看见那勾在小指上的薄薄一张书页随着胸口呼吸的起伏而颤动着。
苏新柔远远端了碗茶走来,见魏璇在旁边,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周旖锦的肩,柔声唤道:“娘娘,质子殿下到了。”
周旖锦迷迷糊糊中被吵醒,眼睛半闭半睁,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嗯?”她声音还有几分方睡醒的软糯,一扭头,便看见身后的魏璇,立刻睁大了眼睛,坐直身子 地上一个花盆被她踢倒,里面一朵黄花歪在一边,桃红心底大呼完蛋。本想戴罪立功,可只是盯着个人的事,却给跟丢了。
“立刻派人去搜!”周旖锦神情凝重起来,片刻后,看了一眼魏璇:“走,先去会会碧云。”
魏璇跟在她身后,往凤栖宫偏殿走去,漫长的石子路,两旁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