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仿佛瞬间苍老,跌坐在软榻上。
白若烟一番好意被辜负了,她失望大哭着,跑出了养心殿。
她一路捂着脸,屏退了身边所有人,独自寻了条没人的河边哀声哭泣。
时至今日,她真的有些后悔了。
本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不用努力一切便会招手得来,可如今穿书已经大半年,她费尽心思,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后妃,却愈发觉得什么都无法掌控。
在这个世界里,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每日殚精竭虑地做一个替身,半夜也会时时做噩梦梦见魏景抛弃自己而惊醒。
这种将全部身家性命寄托在别人心意身上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哪个丧家之犬蹲在河边,真真是可怜。」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妖媚的女声。白若烟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抬头望去,瑶妃身边跟着一众随从,款款往自己这儿走来。
这阵子白若烟仗着皇上的宠爱无法无天,瑶妃厌恶极了,出语不善,轻蔑笑道:「原来是个姐姐的小替身啊。」
瑶妃心里本就郁郁不乐,魏景对贵妃心怀愧疚,太后也赏识她,这次春日宴的主办权又被周旖锦抢去。
后宫的妃子里,有的有宠,有的有权,而自从白若烟这个始作俑者被宠幸以后,她瑶妃仿佛被魏景抛在脑后,生活是一日不如一日。
「你嚣张什么?」白若烟气急,一时忘了规矩,猛的站起身来,便要顶嘴。
「见了本宫不行礼,实在是蔑视宫规。」瑶妃正巧拿不住她的把柄,当即白了她一眼,缓缓道:「那便在此处跪两个时辰,长长记性吧。」
白若烟一怔,虽然心里有些慌乱,但嘴上还是不服:「……凭什么?」
「哟,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的小宠物罢了,便有胆子冒犯瑶妃娘娘了?」瑶妃身边的跟班们见状,纷纷出言奚落她。
说话间,几个小太监按住白若烟的肩膀,使力强行让她跪下来。
河岸边许多参差不齐的石子,硌得她膝盖生疼,娇皮嫩肉的身体瞬间泛起红痕。
白若烟本就难过,被她一激,直接顾不上礼节,大喊道:「你敢动我!待我回去禀告皇上,皇上绝不会轻饶你!」
「本宫有何不敢?」瑶妃看着她这张脸就来气,平日里被周旖锦压一头也就算了,如今连这小小昭仪都敢当面违抗她的命令。
瑶妃脸上轻蔑的神色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怒气:「本宫有子嗣傍身,又是先皇后的亲妹妹,你觉得皇上会为你一个替身出头,动本宫?」
「替身」两个字瑶妃咬得很重,如一把锋利的钢刀直直插入白若烟心里。
一行人很快散了,白若烟独自跪在湖边,止不住落下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想明白什么,暗暗捏紧拳头。
既来之则安之,她一定要苦练飞白书,将魏景迷的团团转,再生下自己的皇子——
届时,什么瑶妃、淑贵妃这些微不足道的炮灰女配,都会是她的手下败将!
紧赶慢赶筹备了这样久,京城里名门子弟期待的春日宴终于准备妥当。
「恭迎淑贵妃!」众人列排下跪。
微风扬起周旖锦的发梢,她看着眼前乌泱泱一众人,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眸中波光潋艳:「平身吧。」
妃嫔和世家贵女们打扮得争纷斗艳,比这春天盛放的百花还要鲜艳几分。
「姐姐,你今日真好看!」郑晚洇凑到她身边,脸上笑嘻嘻的,狗腿地称赞着:「这一套点翠是今年的贡品吗?也太精致了!哎呀,还有这鸽子蛋大的红宝石……」
听到她的话,许多京城里的名门贵女也纷纷围过来欣赏。虽有些还对周旖锦跋扈的威名有所忌惮,但随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众人也都渐渐放下了戒心。
周旖锦本就生的国色天香、冰肌玉骨,再加上这一套昂贵的首饰衣裳,当得上是众人其中最耀眼的一位。
「诶,那位就是新得宠的舒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