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眸色霎时变得阴冷,定定地看着五皇子得意洋洋的神色变得恐惧。
他本就因方才见到白若烟一事闷闷不乐,如今不由得更加心生厌恶,斥责道:“好啊,私通西域,公然下药——这就是你要给朕看的功课?”
五皇子手脚冰凉,只觉得双腿像灌铅似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父皇,儿臣并不知道此事啊!”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藏的什么心思!”魏景大怒,桌上的茶杯“碰”的一声,被猛地打落在地。
听到“催情药物”一事时他便完全明白了这五皇子的心思,从前他对这个儿子也是抱有许多希望的,只可惜这五皇子是个心比天高的货色,像他的母妃一样不堪大用。
魏景无奈地闭上眼,不禁又想起,若是沈秋月生的皇子长大,定是聪慧知礼,他再好好培养,日后定是治国理政的栋梁之材。
五皇子失魂落魄,全然没了方才的气势,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父皇息怒……”
魏景手指紧握成拳,看着这不争气的儿子,沉默了许久,缓缓道:“五皇子禁足两个月,罚一年俸禄,他身边的人,全部给朕严查。”
说完,魏景头也不回走出房门。五皇子颤颤巍巍抬起头,看见地板上被魏璇的鲜血染红的一片,小刀反射着银灿灿的光芒,照的他心底一片彻寒。
一场马球会因这闹剧草草收场了,底下人在五皇子贴身小太监袖口里搜出了这药物,正是趁五皇子劝酒之时偷偷倒在魏璇杯中的,紧接着又在五皇子住处找到与西域贩药的书信往来。
此事左右也算皇家丑闻一桩,魏景虽未声张,却有不少看见五皇子劝酒的人私下讨论,在一众人间也流传了个遍,五皇子回了皇宫,便禁着足闭门不出。
幸而太医院有博学广智之才,解救及时,魏璇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一阵子便可恢复如常。
养心殿旁下房内,白若烟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福公公,求您心软,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吧!”
“你知不知道咱家为了安排这事用了多少心思?”小福子躺在榻上,不耐烦地捏了一下鼻梁,说道:“自己不争气,咱家肯将你救回来,已经是恩赐了。”
“奴婢实在不知!”白若烟一脸冤屈,解释道:“那时忽然窜出来许多人,将奴婢拖了下去,要不是公公派人将他们打跑了,现在奴婢已经生死难料。”
白若烟思索片刻,面色谄媚,愤懑道:“定是有人发觉了奴婢容貌酷似昭明先皇后,欲除之而后快,公公若是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定不会辜负公公所望!”
小福子坐直了些,盯着白若烟的脸看了许久。
这张脸他看了十几年,的的确确是一模一样,不然那日皇上也不会疯了一样策马去追,只是这人实在蠢笨,自己再掺入其中,倒是有种铤而走险的意味了。
“罢了,咱家且再相信你一回。”许久,小福子叹了口气,“不日后的除夕夜宴,咱家安排你上场。这阵子你先住在咱家安排的地方,一步都不要出去,免得过于招摇,惹火烧身。”
白若烟受宠若惊,磕头道:“谢公公大恩!”
若是几个月前她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才不会对这种不入流的阉人低一下头,可在浣衣局的那些时日,受的磋磨硬生生让她入乡随俗,别说下跪磕头了,能有得见皇上,过上锦衣玉食日子的机会,就算是替福公公端水洗脚,她也是愿意做的。
走出下房,白若烟揉着发痛的膝盖,心里愤恨不已。
这个趾高气扬的阉人,待她得势之后,定要好好惩治。
小福子目送着白若烟慢慢走远,眼中五味杂陈。他在魏景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向来做事是谨慎,可这一次,看着白若烟的脸庞,他却忽然有些狠不下心来。
多半是自己年纪大了,忘不了旧恩,也舍不得这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小福子咳嗽两声,理了理衣衫,他还要去御前服侍。
今日天气极好,蔚蓝的天色晴空万里,魏景在养心殿内闷得慌,便吩咐下人将在御花园中的一处偏僻凉亭收拾出来,在此地批阅奏折。
凉亭边上是一片荷花池,荷花挺水而绽,淡粉色的花瓣带着清晨未散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