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看着外面的天子车驾,缓缓道:“皇上叫了瑶妃去马车里。”
周旖锦半眯着眼,靠在身后的软塌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自从上次糕点事件之后,皇上屡次称事物繁忙,再也未踏足凤栖宫,今日周旖锦吩咐她看着皇上的动静,不料却宣召了别人。
柳绿看着周旖锦的脸色,以为她心情不佳,正要劝导,却突然看见周旖锦坐直了身子。
她美艳的眸子里带了些灰蒙蒙的担忧:“柳绿,你带几个人仔细查看,马球场的下人里有没有一个叫白若烟的宫女,若能找见,务必将她带走,赶出宫去。”
她早就派人盯着白若烟的举动,正打算待她病一好,便拿了身契发落出宫,却没想到一个看顾不周,竟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最后看见她的宫女说白若烟往养心殿那畔去了,接着便再渺无音讯。
若魏景见过她容貌,定然是爱不释手,才不会召唤瑶妃相伴,如此想来……定是有人背后帮她藏了起来,蛰伏着想要一鸣惊人。
短短一两个时辰,便到了草场。秋高气爽,绿草茵茵,空气里弥漫着清香。
魏景下了马车,众人纷纷坐上精心布置的观台,周旖锦的位置很高,在魏景坐席左边,挨着太后娘娘。
魏景左侧是后宫女眷,右侧列坐着王公大臣,通通是天潢贵胄。
浮游的金光挥洒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野风凛冽得紧,刺啦啦的刮在人的脸上。
柳绿从身后递过来一个金丝雕花的暖炉:“秋风萧瑟,娘娘当心着凉。”
周旖锦接了,将暖炉捧在手心,阵阵暖意腾升。
她目光往下瞥,一眼便看见坐在人群之中的魏璇。
他穿着打扮比从前精致了不少,一身青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银带,列坐在众公卿间,虽还是简朴了些,但浑身气度却别样的出尘。
他正接过下人递上来的酒樽,薄唇轻抿了一口,鼻梁高挺,恍若谪仙般矜贵。
“锦儿,哀家好久没见到你。”忽然,身侧太后唤她。
周旖锦收回目光,笑道:“前些天回府时母亲还向本宫问起您来,锦儿也十分想念太后娘娘。”
太后容貌看起来年轻,穿着一袭墨绿宫装,虽头上已有隐隐银丝,但保养极佳,戴着金钗玉饰,望过去尽失雍容华贵,尊荣万分。
她抱病久居寿康宫,后宫的妃嫔甚少见到她,坐的这样近,人人皆谨言慎行,连瑶妃都收起了往日的张扬神色,正襟危坐。
周旖锦却无丝毫紧张,太后郭氏出身名门,与她母亲和祖母都十分交好,从小算是看着周旖锦长大,入宫前后,对她都是慈祥疼爱,宠爱万分。
那时郭氏膝下无子,魏景生母地位低贱,且年轻便过世,周大人为了扶持魏景,与当时身为贵妃的太后商议许久,终是将魏景过继到她名下,几年后魏景登基,郭氏也住进了寿康宫,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后,享受无上尊容。
荣妃有意向太后示好,徐徐站起身,福了福道:“五皇子最近功课有长进,臣妾不敢叨扰太后娘娘歇息,改日定带五皇子一同前来请安,望太后恕罪。”
太后神色淡然,嘴角仍抿着,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
她沉默着眺望远处的草场,数匹骏马疾驰,似乎寻找着什么。
半晌,她又收回目光。
“淑贵妃,我听闻凤栖宫最近不是很太平。”太后抿了口茶,不再理会荣妃,转向周旖锦说道,“你执掌六宫不易,哀家这些年身子不康健,只能赏些物什,聊表心意。”
周旖锦笑着谢过,回首片刻,余光看见一旁的荣妃方落座,望着这畔,神情沉郁。
方才她主动上前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落在众人眼里皆是笑料,自然也是尴尬不能自处。
她再怎么入不了太后的眼,也是五皇子的生母,如今在众人面前落了她面子,往后保不齐后宫里有人拜高踩低。
想到这,荣妃的心里渐冷,面色却只能挂着假笑。
底下安排了几场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