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东臣:“……”
的确如此!上官商话糙理不糙。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家,对于解剖尸体也是顾虑重重的。
更何况,珍夫人是永王宠爱的侧妃呢?
要轻易说动永王同意解剖尸体,谈何容易。
以上官商的怪脾气,他才不会去自讨苦吃呢?
东君看向高暄,后者赶紧躲避他的视线。
东君只得站起来,走到高暄身前,还没有开口呢,高暄便猛摇手,“别叫我去,要去你自己去。”
“高大人,要说动永王,只有您去才是最合适的。”
高暄哼一声斜吊着眼,“凭什么?”
东君站直,一本正经的清清嗓子,道:“大人可是天子钦定的临天府尹,凡有涉案情者,王绅公侯,可任凭发落。”
上一次,东君要高暄去询问蔡尚书时,最后一句是任君询问。
这一次,是任凭发落,至高暄的权力,无形中又增长不少。
但是,这次的马屁不中用了,高暄不屑一顾,“拉倒吧!这满帝都的王绅公侯,我哪一个敢得罪呢?更别说任凭发落了。告诉你,本官这次还就不上当了,哼!”
东君平静的坐回原位,竟悠闲的闭眼养起神来。
厅中一片静默。
上官商站起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定态度,“卑职告退,各位大人有了决定,随时来召。”
上官商一走,高暄就憋不下去了,要知道案子破不了要问责的话,首当其冲便是他这位父母官了。
他的小脾气,可不是想耍就能耍的。
但是,还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想要拉东君同行,“本官去永王府,反正你也没事干,不如一起去吧?”
东君转身就走,“谁说我没事干了,我尚有大把事,让小八和表哥陪您去吧,他们要再去询问一下那红绡红菱。”
简东臣拉拉东君,低声道:“那豫郡王的事,才开始讲呢?”
“没事,等你回来才慢慢讲也不迟。”东君说完又看向小八,“知道要怎么问珍夫人的侍女吗?”
“知道,公子放心。”
小八当然知道,公子派自己前去,就是想要询问她们,可否知道珍夫人怀孕一事。
东君一个人回到屋内,又看着那两包花茶出起神来。
虽说他身患失忆之症,但有些记忆,就犹如隽刻在骨骼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那一年,是她被送到南境姥姥家的第二年。
仲春时节,简家后花园。
“表哥,我刚自己调制了一壶花饮,有蔷薇茉莉,还有桑叶,你过来尝尝,好喝不?”
十岁的玉九歌捧着一个茶壶,奔向正在练剑的简东臣。
大汗淋漓的简东臣欣然接过,连饮数杯,口中直夸赞,“好喝好喝,咱家九歌就是聪慧,都会自己调制花饮了。以后每日都煮给表哥喝,好吗?”
“好!”
四日后,简东臣开始闹肚子了,且闹得厉害,郎中说是饮了过于寒凉之物所至。
九歌正沮丧的坐在院中石凳上,有个少年翩然而至,在她对面轻轻坐了下来。
“东方哥哥,你终于来了,”九歌兴奋的站起身,接着又有点伤悲,“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呢?”
那少年眸光如水,“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来看你的。”他看着九歌手中的茶壶,“不请我喝一杯茶吗?”
“这不是茶,是……”
少年伸手接过茶壶,往鼻前一嗅,又见到九歌沮丧的面容,柔声道:“我懂了,桑叶虽有疏风润燥,清肝明目之功效,但其性寒凉,不可常饮。你可以将桑叶换作高山绿茶的嫩芽尖,便可长期饮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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