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挂,赤条条的身躯和姿态在一大片绿色之中,别样诡异阴郁。
他一动不动的跪着,应该是早早就断了气,归了西。
他的衣裳鞋袜凌乱的散落在身周,还有一盏熄灭的琉璃灯。
简东臣见东君远远走来,略一沉思便解了身上的披风,往那死者身上搭去,遮住了其敏感部位。
在来的路上,东君已经戴上了那双檀色手套,一上来便在死尸身周半丈处仔细查看起来。
此时,他在场中走路的姿势非常独特,不仅侧着身子,身轻如燕,还将脚步放得很轻很慢,而且步与步之间几乎没有间隔,前脚刚起,后脚便紧挨着前脚后跟落下。
昨夜风雨一场,林中土地松软,他走了一圈后,地上脚印明显,还形成了一个大圆圈。
而死者处于这个圆圈的正中心。
跟着,他又走了第二圈,这次是半蹲着身子走的,且走一步停一步,边走边向四周张望。
随后,是第三圈,这一次,他将身子蹲得更低,每走一步都屏息凝神,仔细检查地上的一草一物,费时甚长。
管事在场外冷眼旁观,见东君行为古怪,拖拉半日,还没有个只言片语的说法,便靠近高暄,“高大人,推官他在磨蹭些什么呢?”
“嘘!”高暄黑脸嘘了他一声,方回:“这是推官自创的侦测法,以此可找到案发现场的蛛丝马迹,还可探查案发周遭的可疑之处,以此来推衍案情。”
“哦……”管事长长的哦了声时,场中的东君刚好走完第三圈。
此时,管事才赫然发现,东君虽费时费力的走了三圈,但地上却仅仅只有一圈脚印。
也就是说,他为了尽量减少不破坏损伤现场,此后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踏着之前的脚步前行的。
管事愕然,忍不住腹诽——如此宽广的场地,有这个必要吗?故弄玄虚。
东君半蹲在那具男尸前,侧低着头去看其耷拉下的五官,还伸手翻开了他紧闭的嘴巴。
随后,又撩开其身上的披风,随意扫了其周身几眼。
简东臣拉起东君,“我刚细细检查过了,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点伤痕。”
东君侧着头,“不止没有致命伤,亦没有中毒的迹象,而且这周围除了你我他,王爷的脚印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闯入者的痕迹了。”
简东臣皱紧眉头,“不对吧?不是还有个最先发现死者之人的脚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