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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君略作停顿,继续陈述,“其二:现场所留的每双脚印处都很滑溜,至于原因,刚秦厨子自己已经解释过了。他是一名厨子,终日在膳房锅前炒制煎炖,久而久之,鞋底便沾满了猪油菜汁,就算是双新鞋,鞋底也难免会摸溜打滑。
其三:死者胸部有一处致命伤口,创伤面极其细小,宽不足半寸,但深度却有两寸之长。”
高暄立马将目光看向简东臣,“凶器呢?”
简东臣由怀中摸出一张手绢,细心打开,绢中包着的是一柄精巧的小小匕首。
他将匕首摊在手中,故意高声道:“这便是秦厨子随身携带之物。”
东君抓起匕首示于空中,提高了音量,“此刀刃长两寸,宽不足一寸,其薄如纸,尖利锋锐,名为雕花刀,乃厨子做菜时雕花之专用刀具。”
再次略一停顿后,他又道:“若以此凶器瞬间刺入死者的胸脏,造成的伤口细窄而深,鲜血便不会瞬间喷涌而出,而是在死者躺下后,才慢慢浸透流淌,直至血枯而亡。这~也是死者胸前衣襟没有大量血迹的缘故。”
如此,已经解释得够详细明白了。
由打滑的脚印想到沾满猪油的鞋底,再由死者伤口联想到杀人的凶器,两相一结合,凶手身份便浮出水面。
推论结果看似很简单,但那是因为有了答案,方才显得简单的。
李秀才双手抱拳,对着场中的推官大人遥遥一拜,“相里推官就没有让人失望过。”
掌柜则在他身旁出起神来。
东君放回雕花刀,转身就走,可他刚迈开步伐,身后的秦厨子慢悠悠开了口,“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同方算子无冤无仇,又为何要杀他呢?”
“是呀!为什么呢?”接茬的又是简东臣。
东君白了一眼简东臣,看到他那双求解若渴的眼神,便也同样慢悠悠的开了口。
“因为,今日你买了酒后,便被方算子拦住了,他硬要给你打卦算命。”
东君虽然是在回应秦厨子的喊冤,但却是对着简东臣说的。
简东臣一怔,“推官大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东君转身看向了秦厨子,问:“厨子今日可做过一道菜,叫作徽州臭鱼?”
秦厨子点点头。
“徽州臭鱼烹制好后入口鲜美,但生鱼本身气味特殊,以臭闻名,且久久不能散去。如今,不只是秦厨子的身上有这味道,躺在地上的人身上也有。”
听了东君的话,简东臣作恍然大悟状,“明白了,方算子缠住厨子不放,非要给他算命,两人拉拉扯扯间,方算子便也沾染上了厨子手上的臭鱼味道了。”
“嘿嘿!”秦厨子忽的冷笑两声:“就算是他拉着我算命,我也不至于就要他命啊?”
“至于的,很至于。”东君冷冷接话。
“为什么呢?”接茬的依然是简东臣,他好像是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
若是旁人如此没完没了的提问,东君肯定是懒得理睬的。
可问话的是简东臣,东君虽然老送他白眼,但还是耐着性子给他解释:“因为,方算子同厨子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不只是简东臣好奇,连高暄也凑上前来发问。
更别说围观的其他人了。
东君走到秦厨子身前,一字一句道:“方算子说,厨子,你最近恐有牢狱之灾……”
他话一出口,场中众人各有不同反应。
高暄和简东臣:“……”
其余人等同上一样莫名其妙,一官差憋笑憋出了双下巴。
最反常的是秦厨子,他平静的微微一笑,“是的,他拉着我不停说的,就是这一句话,大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简东臣立马紧盯着东君。
东君仍是稳若泰山:“刚酒坊掌柜不是说了吗,方算子有三句口头禅,客官你印堂发黑,客官你面带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