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日,又有消息传出来,说太子妃又思又悔,竟一病不起。
许鹤仪原本要罚她,因大将军的缘故,也只好借此由头将她解了禁。
长姝自从出了椒菽殿的大门,便谨言慎行,处处低调谦逊,似是真心悔过了,生怕被人拿捏了错处。甚而派人带着满满当当的珍宝礼品,亲临栖梧阁认错,一口一个妹妹,叫的甚是亲昵。
长姝心也大,虽然前几日自爆自己嫁进来小半年了仍未与太子圆房,又与顾念念有了嫌隙,但出了椒菽殿,她的人生仿佛又打开了新篇章,该干什么干什么。每日去重华殿请安,或是与顾念念沈襄浓一起闲话聊天,满面春风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若是一般人,早就羞的出不了门了。
不仅如此,她的嫡妹赵长盈也已经及笄,到了出嫁的年龄。将军夫人关清秋正想要在将军府中举办一次芍药花宴,邀请长安的青年才俊、王公贵女前去赏花喝茶,趁机为赵长盈觅得佳婿。
长姝便与许鹤仪陈情,意思是近来东宫事情颇多,正好趁此良机带诸位姐妹去散散心。尤其是姜姒与白芙两位妹妹,上次大将军对两位妹妹无礼,如今静下心来已是非常惭愧,便有意要请两位喝茶赔礼。
长姝一番话说的极是诚恳,又真心认了错,许鹤仪便也应允了。
顾念念与沈襄浓自然乐意,如今成为东宫的贵人,身份尊贵,自然想要去与她们的闺中旧友一起叙旧。
赵家如今已经是长安十分显赫的家族了,赵世奕是护国大将军,手里握有乾朝二十万大军。夫人关清秋有朝廷一品诰命加身,长女赵长姝乃当今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这样的家世门第,已引得长安城青年才俊趋之若鹜。
即便赵长盈相貌与长姝不相上下,也没啥关系,她胜在青春年少。背靠赵家这样的好门第,睡觉都能笑出来。何况前程又远大,他日姐夫许鹤仪登基做了皇帝,那还不要钱给钱,要权给权。
因而四月十六赏花宴这日,长安城适龄的公子侯爷与王公贵女纷纷应邀前来,就连四公子许平雁与青莲郡主也过来凑起了热闹。
巳时左右,宾客到齐。府里四下已满是窈窕淑女与公子侯爷,披红插花,衣冠济济。锦衣接踵,轻裘缓带。芍药次第盛开,悬着轻纱的廊架下已备好了清茶美酒及各色瓜果。最精巧的是,糕点中居然有一味粉粉嫩嫩的花饼,还用金笔描绘了惟妙惟肖的花蕊,与这满院的芍药花看着极是应景。
长姝引着东宫诸人穿过廊架时,四下诸人皆行礼问候。
长姝笑道,“今日既是赏花宴,诸位不必拘礼,尽情欢饮才好。”
赵长盈跑来挽住长姝的胳膊,亲昵道,“姐姐,我好想你呀!”
长姝便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悄悄道,“若有看上的公子,尽管与姐姐说便是,姐姐定给你做主。”
赵长盈羞涩地点头,“姐姐最疼我了!”
姜姒与白芙立在顾念念身后,瞧着两人亲亲昵昵的样子,乍看去当真是姐妹情深。
这时有人执起那粉色的花状糕点,站在廊下叹道,“这糕点真是精巧。”
青莲郡主却扬起下巴不屑道,“表哥,这有什么,与我做的点心相差甚远。”
众人一看,原来是四公子许平雁。但见他风姿特秀,文气彬彬,周身气质干净。身旁挽着他胳膊的是青莲郡主,一身桃红色曲裾深衣衬的她娇憨可爱。在今日赏花宴众人中,他们表兄妹二人立在一起,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旁边立即有女子凑一起惊叹,“呀!是四公子!”
长盈忍不住偷偷去瞧他俩,片刻便红了脸,一颗心砰砰狂跳。她与长姐不同,自小便在闺中,轻易不见外男。何况是许平雁这般又贵气又干净出尘的人,当即一颗芳心便暗许了他。只是,那青莲郡主竟挽着他的手臂,仿佛昭示着自己与许平雁异乎寻常的关系一般。
长姝笑道,“这花饼名为‘春芍’,是家妹长盈亲自采了院中芍药,洗净、捣碎,和于面中亲手焙制。四公子可先饮一口清茶,再品尝春芍,可是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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