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燕和葛悦宁各自与其他的小姐们攀谈上了、似乎在讨论些什么事情,因此她也没去搀和,至于杨茹艾则又与江含混在了一块儿,但远远看着江含似乎脸色如常,似乎也是安分的。
于是,自己便落了单。
鱼竹与方纯在冯芷榕远离人群后立刻跟了上来,冯芷榕只是稍稍地往后看了一眼便没再搭理──鱼竹与方纯二人虽是靖王额外安插的人手、在明面上也是得守着界线的宫婢,若是在大众面前过于亲近了也是不好,因此她们之间的默契便是出了院子以后就不再交谈。
冯芷榕一个人走了一会儿后,便听见身后一道声音唤着自己道:“芷榕妹妹!”
冯芷榕认得这声音,便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等待。
开口叫住她的人叫薛咸妼,父亲是从一品参知政事、也就是后来继任冯旭职位的官吏。薛咸妼是父亲的老来子、在家中十分得宠,虽说出身于世家的她该有的教养少不了、却自然而然地也养成了心高气傲的心性。
冯芷榕对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女孩子家多是早熟,在这个年纪表现得叛逆些、高傲些也很正常。她还记得自己头一次与薛咸妼往来便是经由唐然燕拉着她四处介绍自己的身分时,也是经由唐然燕热络地介绍才知道这薛咸妼的身分──包含她是唐然燕未来弟妹的这件事。
由于这层裙带关系,在冯芷榕与唐然燕交好以后、平日若遇上薛咸妼也是会聊个几句,但每回却总因为薛咸妼十分仰慕──或者说想与唐然燕套近乎的关系,因此言行举止都学着唐然燕的模样,于是在三两句话题都不离唐然燕的状况下,自然话都说不长。
薛咸妼无论是唐然燕的豪爽大气、不拘小节,或者聒噪的模样都给学得精透,但她再怎么模仿毕竟也是个冒牌货,加上本身心性高傲、因此也就时常发生些不忍卒睹的蠢事,总让冯芷榕想到前世友人家中那只高傲的笨猫。
“咸妼姊姊。”冯芷榕每每看在唐然燕的面子上,对于薛咸妼的语气总会多几分亲切:“怎么没与然燕姊姊在一起呢?瞧你,身后也没人跟着。”
“我让她们给我去拿手炉了,我手还冰凉着。”薛咸妼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道:“我前些日子黏得紧、就怕然燕姊姊嫌我烦。”每当提起自己未来的大姑子,薛咸妼那溢于言表的傲气便会散了开来,露出原本小女儿家的模样,而冯芷榕也就善用这点化解薛咸妼过于嚣张的态势。
“然燕姊姊才不会觉得你烦呢!”冯芷榕的笑容很得体,她在等着薛咸妼跟上以后,便与她并肩行走着:“平日咸妼姊姊很少找我的,今日正巧能说说话。”
薛咸妼噘了噘嘴,道:“平日你总跟然燕姊姊她们在一起,每每聊得欢、哪有我插足的余地?”
“只是聊个天而已,姊姊也这么较真。”冯芷榕看着薛咸妼有些闹小脾气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爱,便忍不住逗弄起来:“要不下次与然燕姊姊在一起时,我便叫上你,如何?”
薛咸妼撇了撇嘴,道:“还是别了,我与、我与你那其他几个朋友处不来。”
“嗳?”冯芷榕知道薛咸妼瞧不起“暴发户式升官”的杨栋之女杨茹艾、也不喜欢性子过于谨慎胆小的葛悦宁,但一时之间也不好说出来、也没能找上借口,便索性作傻。
薛咸妼轻轻地哼了声,没继续话题,而是将话题拉到了另一头:“且别管这些了,芷榕妹妹怎么就一个人走着呢?莫非是寻不着伴?”
“倒也不是……”在薛咸妼叫住自己前,冯芷榕早就将理由给找好了:“只是这阵子总在安秀宫的北殿与大家聊天、鲜少在花园走绕,又想着明日以后就要暂时离宫一阵子,想好好地欣赏安秀宫的雪景。”
薛咸妼听了眼睛一亮,不住笑道:“想不到芷榕妹妹在这时候还能有这雅兴!”
“咦?这种时候?”
薛咸妼“呀”了一声,解释道:“今日可是难得由两位娘娘同时主持宫宴,还有另外两位……位分不那么高的娘娘陪同,听说这可是安秀宫首回呢!我看着一旁的人都紧张得过了,就你还如此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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