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低头看着脚下巨大的生物:“她是怎么死的?”
“这个啊……”路鸣泽露出思索的神色,然后干脆的说,“不知道。”
对,就是不知道。虽然理论上并不存在有杀死她的存在,但她还是死了,死的干干脆脆,不拖泥带水的。也正是因为她的死,世界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是因为她的死,他们才会得以诞生。
“……明白了。”没能得到回答的路明非也没有在意,握住长枪的手轻轻用力,在路鸣泽期待的目光中很容易的就将永恒之枪拔出。
“啪!”礼炮声响起,路鸣泽丢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手拉式礼炮。
“这个过程果然还是太过平澹了。”他摇了摇头,对现在的气氛很是不满。
“不过没关系。”他又笑了笑,“反正外面有个大家伙,正好可以展示一下王归来该有的姿态。”
路明非睁大了眼睛没有说话,某种无法明说的东西正不断地从身边男孩身上过渡到他身上来。束缚被打开,那原本模湖至极的龙文面前却是清晰可见。如同皇帝一般的文字在他耳边低吟,仿佛要让他深深的记住,这个可以使役所有龙裔的言灵。
他仿佛看见自己身着华丽的衣装走在看不到尽头的阶梯上,阶梯的两旁,有无数的巨大生物在向他俯首称臣。道路的尽头,似乎是一个王座,一个空了无尽岁月的王座。
路鸣泽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那更小了一点的身体似乎开始变得透明。
“怎么样?这才符合哥哥你返回王座该做的情景。”他脸上挂着快要溢出来的笑容,似乎比即将成为皇帝的路明非还要开心。
“我替你承受了所以的孤单,替你承受了所有的不开心,替你承受了所有的恶……我真的等你接受所有的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制定了无比详细的计划,来让你慢慢接受这一切……不过现在这个已经无所谓了。”他脸上带着开心,又带有悲伤。
他喋喋不休的,像是要将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的所有想对路明非说的话全部说干净一样。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之后让我们的小棉袄零带你去一下北极吧,我们有东西落在哪里了。虽然那对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是不需要的东西了,但是让他留在别人的手里还是感觉有些奇怪的。还有……你最后想知道的事,也在那里。”
路明非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路鸣泽的话,而是他已经站到了王座之前。王座之上有个与之相衬的王冠,那一直耳边吟唱的声音告诉他,这是世界之王的王冠。
“我好想在说些什么,不过现在该做最后的事了。”路鸣泽勉强的笑了笑,几乎已经透明不可见的手捧起王冠。
他以最真挚的语气在关心最后的家人一样说:“坐下吧哥哥,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至少这一步,必须要由我来才行。”
“王吗……还真是一个沉重的字呢。”沉默已久的路明非终于开口了,“无论是人类的历史还是龙类的历史,似乎总是因为这个字而掀起纠纷。”
“因为那些毫无力量的家伙不过是虚假的王而已。”路鸣泽抬头,“哥哥,你才是这世界上真正的王,也是唯一的王。这世上所有的权与力,终将都会归你所有,你要做的仅仅是动动手指,去收回它们。”
“……或许是这样的吧。”路明非蹲下身子,直视着现在无比脆弱的路鸣泽,“不过在此之前,做错事的人必须要受到惩罚才行。”
“我现在不就是在接受我的惩罚吗?”路鸣泽展示了一下自己透明的身子,他笑了笑,“引人堕落,掀起灾厄的魔鬼终于要接受惩罚了。从今以后哥哥你也可以不用再见到我这个讨厌鬼了,这不是很好吗?”
他明明是在笑,但带着哭腔的语气还是出卖了他心情。满口谎言的魔鬼终于说了实话,但代价是与最爱之人的离别。
路明非感觉心在刺痛,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即使重新找回了情绪波动后也是。他蹲下身子,头一次像个兄长一样拭去路鸣泽的泪水:“的确应该有人为此而受到惩罚,但是,我是世上最没有资格惩罚你的人。”
永恒的长枪出现在路明非手里:“还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牺牲自己成全他人这样的事,我已经见的够多了的了。”
路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