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时间不多,没工夫和张邈继续纠缠。
张邈沉默了片刻,道:“于文则那边,在军屯时占据兵粮,而我则是为减免陈留赋税,放与百姓,是以军中缺粮。”
“但我问他讨要,他却一点不给,更是言辞拒绝,不曾通融,我且想……孟德若是在,应当不会如此对我。”
曹操眼睛顿时眯了一下。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这辈子,试探玩弄他人心思惯了,张邈这一句话,让他立刻就下意识有一种被试探的感觉。
孟卓,试探我心思做什么?
“我自然是向着你的!”曹操当即朗声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无非是功劳苦劳分个清楚,我尚且也有治理之功,大战起时,兵粮何须分他我?”
“懂了,我定然支持你,孟卓,你我何分彼此,于禁在你陈留,你大可调遣,我这就去亲自问问他,是否是要谋逆!居然敢对你不敬。”
张邈听到这话,心里暖了一下。
他还是记我的情谊。
至少曹孟德,现在暂且没有任何怀疑……
好在我如此试探一番,早早与于禁吵了一次,为今日见面留有伏线。
即便他去问,也问不出端倪来。
不愧是我。
日后行事,必有机会,曹操如此信任我,甚至愿意将妻小都交托与我,想来不会有所怀疑。
……
俄而,曹操匆匆来营,见了于禁一面。
刚一碰面立刻喝退了左右侍卫,拉着于禁进了营帐内,问了张邈之前所说要粮之事。
于禁尽数告知。
曹操顿时笑了,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当然相信你。”
“你治军极严,庄严肃穆,不会轻易通融,这是好事,所以我才放心让你在陈留,假节钺以行事。”
“是,”于禁板着脸未曾有笑意,严肃的道:“此等事大,未得命令不敢予也,非节钺之由。”
“嗯。”
曹操深为欣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只手揽住了于禁的肩膀,揽过来轻声道:“兵粮你尽可给,他要便给,而后随时待命,等待袁术奔逃时,趁夜追杀。”
“务必,除尽。”
“若是兵败我可能身死战场,这些粮草屯之无用,若是得胜,何惜这些粮草,至于张邈军令,无需听从,搪塞便是。”
“喏。”
于禁心中一凛,自然明白曹操话中的含义。
这一战若是胜了袁术,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这一环最是重要,乃是等待追杀。
虽然只有两千余人而已。
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溃败之军不言多,追击之兵在于勇,若是袁术兵败,尽管纵情厮杀便是。”
……
当天夜里,东郡来的步卒就突袭了刘祥军阵,并且趁着夜色烧毁粮草。
半个时辰后,趁乱劫杀而退走,丝毫不拖泥带水,手法熟悉得青州兵们看了都要流泪。
刘祥在外驻守兵马被劫,但是事后又追逐不到,只能干吃亏,不过他转念就懵了。
这曹操的兵……怎么和当年黄巾贼兵一个作派?
也是趁夜烧杀劫掠,抢营杀人,攻其不备,而且人数众多,乌泱乌泱突袭。
然后绝不留恋贪功,等人反应过来立刻就走,这一手玩儿得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不是在兖州除贼吗?
怎么和贼一个战法了?甚至还更加进退有度。
当夜被劫,自然愤怒,于是刘祥在匡亭站不住脚,第二日就带大军出城,准备以三万大军战曹操。
战至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