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俞府。
俞家祖上也曾发迹过,到了北元执政时,祖上荣光不再,至北元末年,已由最早的贵勋沦落为了寒门。
寒门者,寒微门第也,虽已衰落,可也比平头百姓强出不少。
当时的俞承弼已过而立,自小熟读圣贤书,学问有一些,可也还没到车载斗量的地步。
恰逢王朝刚刚建立,中原人的朝堂需要中原人来主持,当时已见白头征兆的俞承弼便参加了第一年恩科。
在被北元统治的三百年里,整个中原文学凋敝,虽然北元朝堂也通过科举取士,可水平实在有限,再加上国库也往军伍方向倾斜,读书种子便愈发稀少起来。
虽然俞承弼的水平跟盛世大唐的风流才子比不了,可毕竟是曾经的世家出身,在考生不足三万却硬要凑出五百进士的情况下,想要及第也并非什么难事。
当时各地官员缺失,能带兵打仗的武职一抓一大把,但治世的文官却稀缺得紧。
俞承弼刚中榜就被分配到一处县城做了县令,矮子里面拔将军,第二年就又被提为府台,之后更是官运亨通,接连升迁,直至调入京城。
贤恩帝在世时,曾私下说过对方是将钻营的时间都用来琢磨政务了,虽然当中不乏调侃之意,可也是对其能力的一种肯定。
……
深夜,俞温敲响了老太爷的房门,他现在虽是三品侍郎,位阶不低,可在京中置办府邸,却还是更愿意跟族人住在一起。
俞承弼为官之时,一向遵循中庸之道。
古往今来,那些主张变革的重臣,都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可到头来仍是不免深陷党争,反而落得个凄惨下场。虽说俞老爷子政绩平平,奉行无过便是功,可也因此得以颐养天年。
俞温对伯父这种处世态度不敢尽数苟同,可对方不时提点一二,还是能让他受益匪浅。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有朝一日伯父百年之后,他这个最有希望坐上吏部尚书的俞家后辈,自然就是下一任家主,与其搬来搬去让关系显得生分,倒不如一直住在俞府,在老太爷的荫蔽下走那条已经铺好的阳关道。
虽说后辈应该历练一番,可那都是没本事人的托词。
京城达官显贵不在少数,可他们的子孙又有几个是成了材?
不说什么下,转身进了屋,留下伯侄二人独处。
俞温全程低头,待女子回屋后,这才抬起头,目中神色晦暗不明。
老太爷见状叹了口气,“走吧,扶我去院中坐坐。”
……
二人来到院中石桌旁,俞承弼年老体弱,必须由下人先在石凳垫上羊毛软垫才敢落座。
伯侄坐定,俞承弼这才开口询问道
“这些天来找你的照料官员都给拒了?”
俞温点点头,没解释什么。
“拒得好。”
老者端起下人刚递上的滚烫茶水,一边捂手一边感慨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圣上整顿吏治的决心已昭然若揭,可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仍敢虎口夺食。
这一百个侍从顾问的位子岂是谁都能坐的?
陛下既然将任务交给你二人,除了是在考校你们,同时也是在考验文武百官,谁要是耐不住性子,必然逃不过这第三把火。
名单我大致看了下,全是些寒门出身的士子,看来你也看出了咱们那位皇上的意图。
不过做臣子的,察言观色揣度心思是重要,可也不能全都显露出来。君主喜欢聪明的臣子,却不喜欢太聪明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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