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孩子,随随便便都能考上市里的好学校,不需要多此一举。”
“然后,然后是宁露,他还那个样,憨憨的,整天不着家,他老婆一直给我打电话抱怨。”
“不过也没办法。”男人把饺子放在火上烤了烤,同时抹掉嘴边的油,“毕竟消防员嘛,不着家才正常。”
“就是可怜他的孩子,一年见不到几次爹,跟我们院里出来的一样。”
“对了,宁雨,她出狱了你知道吗?”
雪越下越大,像一场迷离的梦,不知何时停,不知何处止。
男人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吃着饺子喝着酒,和村口老大爷一样,盯着石碑上的照片,吧唧着嘴,看起来乐乐呵呵的,好不悠哉。
“我们......”
“我们今天,就,今天冬至你知道吗?”
“我们就和往年一样,都放下手中的事,带着全家老小,回到这个小县城,陪院长过冬至。”
“说起来,我们长大以后,你还没来过吧?”
“现在和我们小时候不一样了,院长包饺子也不用千辛万苦去求人赊面赊肉啥的,就一家子人,老的陪老的,小的陪小的,坐在小桌子前面,吃着点心聊着天,慢慢几千个饺子也就包完了。”
“挺好的,没人饿着。”
“挺好的。”
“......”
“我记得,以前吧,每年只能吃一顿饺子,那时候,没到这会儿,院长就开始忙,因为她不是没什么亲戚朋友嘛,我们那时候也小,只能帮她压压面皮什么的,所以我们就在厨房外面,冒着大雪,扒在门边上,排队给院长压面皮。”
“院长订的规矩是一人压二十五个面皮,压完就出去,重新排队,一个也不能多,一个也不能少。”
“每进去一个人,我们就在门外面,看着擀面杖在数,嘴里小声念叨着一二三四,眼睛像狼一样盯着盆里的肉馅,疯疯癫癫的,老好玩了。”
“有一次,烟偷偷多压了两张面皮,宁曦眼睛尖发现了,然后他就告状,把烟烟惹哭了。”
“我的天,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场景,烟哭的那叫一个天崩地裂啊,院长到最后都害怕了,要不是宁曦分给她五个饺子,我觉得那天烟至少要哭一天。”
“现在的话,唉,就不提了。”
“现在的娃娃一个比一个懒,就比如我家那个,别说包饺子,老师每个星期能少叫我去两趟办公室就谢天谢地了。”
饭盒里的饺子没了,男人也吃饱了。
他把饭盒放回袋子,接着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哦,对了,烟,还有烟。”
“你上次见她了吧?这地方还是她让我过来的。”
“烟,她走了,刚才包完饺子就走了。”
“走之前她给院长说,要去国外旅游,可能好几年都不回来。”
“院长没说什么,就让她多打几个电话。”
“院长年纪大了,这几年心脏也不好,所以我和烟就没跟她说什么,你别担心哈,反正她也好久没见你了,就连这盘饺子都是我偷偷带过来的,我估摸着她可能也把你给忘了。”
不知不觉,从街头老李那打的三斤白酒已经没了大半,老李酿了三十多年的烈酒,即使是一向海量的他也有些头晕。
“你...你说你怎么那么倒霉啊,你从小就那么倒霉,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都能被你碰上,但那些,那些都是破事儿啊,你说说你,你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他开始语无伦次,胡言乱语,天上黑压压的乌云在视线中慢慢下沉,一如曾经被怨怼撕裂的过往。
“你说你,从小就是我们中脑子最好的那个,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无穷的困惑随着酒劲上浮,他添着火,不断思索,“当初那个厂是你说要开的,结果赚了钱你一分没拿;当初那片地是你怂恿着我倾家荡